沉青梨苦笑了声,声音很轻很轻:“这都是我应得的,赵且从前对我真心”
“娘娘何尝不是对他真心?主母拿俞姨娘的命逼你,且那个时候大小姐刚死,若无谢家来收尾,沉家便是名声扫地。娘娘另嫁谢京韵也是有苦衷的啊!母女伦常,那赵且就算看在这点也不该如此苛待娘娘。”
“嘘”
沉青梨将自个儿泡在木桶里,忽然问道“东青呢?”
不提这还好,提到这儿兰烟目光一暗,冷冷道“她吃里扒外,去伺候别的主子了。”
沉青梨神色淡淡,“哦”
兰烟越想越气,接着道“赵且身边的有个叫廖真尤的,是早年冤屈的廖氏一族之女,会些医术,听说早在五年前就跟了他,现如今赵且登基,廖氏一族得以平反,她也跟着封妃,住进了金銮殿。”
沐房内寂静无声,沉青梨将头越沉越下,直盖到了耳朵。
兰烟见她还跟孩子似的,将她拢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娘娘,既还有五年时间能过,但若想过的好,就得朝如今天下的主子看齐。赵且虽狠辣,但瞧着,对娘娘还是余情未了,不然不会叫那神医来给娘娘治毒!娘娘哄着他,到底是能博个后路的。”
沉青梨抬头跟兰烟的眼神对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后道:“兰烟,我有些累了。”
她哄的还不够吗?这半生汲汲营营,她好似个游魂般,在这个人身边待一会儿,转又换人,走来换去,未得一分真心。
兰烟是自小跟着自家姑娘的,听她如今这肺腑之言,不禁又泪眼婆娑,捂住嘴,侧过脸,平复了半晌道“娘娘吃了不少苦如今就按娘娘说的做。不管多苦,我都会守在娘娘身边。”
两人正抒情,外头传来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唰”的拉开。
兰烟戒备地站了起来,瞠目看着眼前着云锦龙纹袍衫的男人。
“皇上娘娘还未起身,待穿好”
“滚出去。”
赵且冷冷命道。
兰烟站着不走。
“听不懂么?呵,你性子浪荡,带出的婢子也不是一般角色,竟敢几次对吾的话置若罔闻。”
这话是对着正泡在木桶里的人说的。
“兰烟,你先出去罢。”
沉青梨低声命道。
兰烟只好低着头朝门外走。
沐房内的烛光微弱,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感受到上方之人灼灼的注视。
沉青梨侧过脸,拢了拢在水下瑟缩的身子,道“这水已凉,皇上且出去容我穿个衣裳罢!”
赵且大步走了过来,不管手袖沾湿,竟将手伸入木桶,抓住她两只乱踢的腿儿。
桶内荡起水花,他一手桎梏两条腿,一手摸到了腿心,熟悉的神仙地界,他径直插入二指,在水中来回戳弄着花口珍珠。
“换衣裳吾见了几遍,又干了几次。何必还要装这模样,给谁看呢?”
沉青梨将手摸到他前襟,撇见他衣衫上的雨渍,知他是冒雨前来。
“嗯阿初”她叫起从前的称呼。
赵且手上动作一顿,忽地自水中抽起,箍住她的下颌,双目含着怒火,咬牙切齿道“沉青梨。别这样叫吾!你当自己还配么?”
“阿初!”沉青梨忍着心痛又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