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旗足够纯良,他看起来还是把这两个人的遇难归结到自己身上。
但杨枭没法告诉他实情,最后只能从包里摸出来一块玉佩。
这是他之前在庆城的时候做的,本来是想拿来做点小生意,结果剩下两块一直没用上,正好给了张旗。
“别的事情你不用多想,下山之后就回家,把这个戴在身上,安安心心地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什么都会好。”
张旗接过玉佩,还没张嘴两颗眼泪就砸在了手指头上。
见他这样,杨枭也不再说话了。
有些事情别人劝是没用的,只有自己经历过了才会长大。
“杨哥,其实这次出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刘潇……”张旗不知道哭了多久,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随后才哽咽道:“他和我不仅是舍友,我们还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发小。他从小家教就严,家里条件也不好,当初还是因为我才去京城念书的。”
他说起了自己和刘潇的从前,杨枭也不打断,就这么听着。
刘潇从小就父母离异,母亲走了之后就没了消息,父亲是个酒鬼,每天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家里有点钱都拿去喝酒打牌了。
他能长大到今天,还是张旗从小拿自己的零花钱帮助的。
后来到了京城上大学,本来以为从此刘潇可以远离自己那个酒鬼父亲,可没想到他爸爸知道刘潇居然考上了京大,而且还跑到了京城上学之后,居然一路追着来了。
当时刘潇已经开始勤工俭学,除了读书每个月还得在学校食堂打工来凑生活费。
就今年,第一个学期刚结束,刘潇的父亲跑到学校门口闹了一通,把刘潇好不容攒下来的钱和奖学金都给要走了。
“杨哥你知道么,我会组织这次登山旅游,其实也是为了刘潇。那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法摆脱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一旦拉黑玩失踪,他父亲就会报警,所以刘潇觉得人生都已经绝望了。”
张旗咬着牙,说到了前段时间的事情。
“就两个月前,他忽然告诉我说他知道了彻底摆脱自己父亲的办法,当时我以为他想做傻事,但他却安慰我说等他回来,然后他就请假回了老家。”
“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回去之后一个星期,我爸妈就给我来了电话,说刘潇家里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刘潇和他父亲都没出得来。”
“我当时吓坏了,本来想赶回去看看的,可没想到第二天刘潇居然回来上学了。”
“看到他没事,我也放心了不少,但他这趟回来之后性格明显变了不少,我以为他是心结还没打开,毕竟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我才想着带他出来旅游一下,好……”
本来杨枭一开始还当他是在抒发情绪,准备当个心理咨询来听的。
但是越往后,他越是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是说刘潇回去之后他们家就着火了,他和他父亲都没有从火场里出来,但他第二天就回了学校?”
张旗愣了一下,没想到杨枭的关注点在这儿,下意识点点头:“对啊,我一开始看到刘潇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来着,打电话回去问了我爸妈,他们说失火当天确实在屋里看到了两具尸体来着,但是第二天又声明只有一具尸体,是意外起火。后来这个案子被移交到了省里,我爸妈也就没再过问了。后来也有警察来找刘潇问过话,不过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