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特意刮过胡子,可下巴还是有残存的坚硬青色胡茬,连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都深陷下去,眼底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她不知这三天他去了哪里,可也看得出,这三天他过得很煎熬。
“桑桑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她停住想要出门的脚步,身边的丫鬟已经看出形势,立刻低着身子从屋子里走出去,带上了门。
早晚都有这一天。
早来就好,她也不必再为了他不知何时到来的滔天愤怒所担惊受怕了。
“好,你说。”
她站在他的面前,浑身紧绷。
“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又没怎么吃好,坐下罢。”
他起身,将椅子轻松搬到她的身前。
她看他事到如今还冷静的模样,简直不能相信,半信半疑。
他看她那样警戒的模样终究是露出一丝苦笑来调侃,“你不信我,难道椅子还能吃了你?”
外面又再下雪了。
永州就是这样,只要到了冬季,三日内总有一日是要下雪的,冷的叫人无处可躲。
或许是丫鬟没关紧门,有几丝冷风卷着雪渣子偷偷钻了进来,在这哄的极暖的屋子里,显得极为突兀。
“过去,都是我的错。”
他忽然这样说。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过去而去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我已经知道此生不能没有你,为何还要为难自己不去接受你的过去?”
“那些我不愿发生的事情,是上天在惩罚我,与你无关。”
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自己的身子,牵起她身前的手,“过往既为过往,桑桑,我如今看重的,——是我们的以后。”
他以后,还有和她有无数个以后。
过去,既为云烟,又何必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