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储瑾礼握紧了手里的剑,储砚的声音很有诱惑力,他也真的想亲手杀了这个欺他骗他,最后把他的生活搞成这副鬼样子的恶毒女人。
可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储瑾礼刺出去的手顿住,剑尖只沾了一点鲜血。
薛凝谙吓得嗷嗷逃窜,却被储砚带来的禁军控制住,将她的嘴用刚收缴的彩秧要焚烧的绣花鞋给堵上了。
储砚看着他垂下的剑尖叹了口气:“你这般妇人之仁,能做成什么大事?”
储瑾礼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对他叫喊着:“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倒是冷情冷血,祖母没了,没见你掉一滴眼泪,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情感?”
储砚神情淡然地看着他,漠然地说道:“你指望我对待一个对陌生人有多深的情感?”
储瑾礼:“祖母是陌生人吗?她对你或许不那么关心,但是她至少让你住在侯府里,至少给你一口饭吃,你难道一点也不感恩吗?”
储砚颔首:“确实该感谢她没让我流落街头,我一会去给她鞠三个躬,为她多烧些纸钱,可好?”
储瑾礼怒目看着他:“那你对她一点亲情都没有?”
储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阴恻地说:“她又何曾给过我亲情?你还要我怎样?我又没怨恨她,我只不过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况且,我这样一个冷情没心肝的人都尚且替她找出了真凶,你却连手刃杀害她的仇人都不敢,你我二人,到底谁更不孝一些?”
储瑾礼用剑插在地上,无力地塌了脊梁,空有一腔怒意无处发泄般自暴自弃:“是,我更不孝,我更愧对祖母,她待我这般好,我却妇人之仁,我不孝。”
储砚垂眸看着颓然的他,走过去将自己的剑拔出递给了储瑾礼。
“用我的这把剑,或许你可以心里更加没有负担一点。”
储瑾礼缓缓抬起眼,看向他递过来的剑,薄雾中看清了他。
提灯上,烛火映出他那极致精致的脸部轮廓,那双好看的双眼此刻勾人心魄,似要拉他入深渊一般,平静的表情下是一种肆意的疯狂。
储瑾礼深吸了口气,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声音微微发颤地问:“你为何非要我亲手杀了她?朝廷自有法度。”
储砚嘴角勾起,语调极缓,带着蛊惑:“法度哪有手刃仇人来得快意恩仇?怎么,堂堂宁远侯爷,堂堂少将军,杀个女人都不敢啊?那个女人可是刚刚杀了你祖母的,你能想象到你祖母临死前有多绝望多痛苦吗?她的心愿一样也没达成,她没看见你的亲生儿子的降生,她终其一生想要的侯府嫡长孙终究没能亲眼看到,她死不瞑目啊。而她宠爱到大的孩子,却连提起剑,为她报仇都不肯,如果她还活着,你猜她会不会要你杀了这个欺她骗她杀害她的女人的命?”
储瑾礼双目逐渐染了血色,在他的一声声诱导下终于提起了剑,步履蹒跚地走向房间中。
储砚缓慢移动着脚步,走到门口看向屋内的屏风后,那悠然的模样似乎在欣赏什么美景一般。
储瑾礼绕过屏风,拿着储砚的佩剑,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手指微微发颤。
被暂时押着的薛凝谙嘴里还塞着彩秧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