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所见略同也!
窦绿琼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问卫琳有什么妙招。
她嫁进卫府已有半月,就是园内景致再美,闷久了人也要害病,早就想出去玩。只是苦于下人看管严束,撷月也不准她胡闹乱跑。
卫璚遣退了一干下人,摇扇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们俩都是自小摸出去惯了的人,更何况,府里那些人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窦绿琼觉得奇怪,“卫府竟然管得不严吗?”
她原先在扬州时,前脚刚窜出门,后脚爹爹便能差人把她提溜回来。
卫璚摇着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于是卫琳接过话头,“其实告诉文珝你也无妨,我们俩都是姨娘生的,只是出生时便过到了夫人名下,吃穿用度也一应与前头两个哥哥无差。”
“虽是这般,夫人平日是不怎么管教我们的,也由着我们与姨娘亲近,只好好读书不惹事生非便是了。不似对大哥二哥那般严格。”
难怪他们与卫玠相差十来岁数。
卫琳说这话时,面无异色,神色泰然,想来也是因着本朝并不重嫡庶之分。
窦绿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所指,问:“母亲对夫君很严厉吗?”
“岂止是严厉?”卫璚嗤笑一声,也没了方才的有所保留,直言道:“你可知道,兄长十四岁那年从军,就是被夫人逼得?”
“再说他在河西百战沙场,立下无数军功,端的是:豪气能吞四海,威名声震河西。又被老百姓尊称一句‘河西大将军’,那样风光无限,何必应了夫人,回京弃武就文,如今沦落为个五品闲官?”
卫琳见卫璚越说越不畅快,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转头低声对窦绿琼说:“文珝别听他瞎说,当年个中情形,我们也是不知的。”
窦绿琼出嫁前便听过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卫夫人的故事。见卫琳忧心,她忙比了个封唇的手势,道自己省得的。
她这会儿正心里糊涂乱想着,突然一个婆子携两丫头过来,只对卫璚卫琳福了福身,并不看窦绿琼。
“四小姐,姨娘叫你回去写字。”
卫琳烦躁地将身上手帕甩了,生气说:“今日放课,难得与三哥、二嫂一块儿说话,叫我写字干什么?”
可她到底还小,拗不过那恃老凶蛮的婆子,僵持了一会败下阵来,跟她们走了。
卫璚也不好再待,说下次再一起出去玩,遂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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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咱们也回去吧。公子已经回府了。”撷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柔声道。
窦绿琼乖乖起身,跟她走至阶下,却忽地想起什么,提裙回去,将大理石桌上最后两颗葡萄抓来吃了。
回紫蒲堂的路和卫琳回灵犀阁的路是一样的,要么怎说两个院子离得近。
窦绿琼走得快,隐隐可见前方卫琳矮矮的身影,被婆子牵在手里。
她想追上去再同她说说话,却在听见那婆子口中说的是什么时,兀地止住了脚步。
“小姐以后记住了,莫要同那商户之女多有来往。她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是逮着一个使劲薅,你年纪小,可别说话间将家底私事全露出去了。”
卫琳嗫嚅:“可。。。。。二嫂也是咱们家的人呀。”
“哎哟!”那婆子叫了一声,操着心窝子劝说,“什么咱们家的人呀?你不知道,二公子不待见她,成婚半月,有几日回来了?又是宿在卧房的?”
“哼,要是过了三年五载,她下不出一个蛋来,夫人定会让公子休了她。你现在专心读书,少去搭理她,可别好处没沾上,反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