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赶了出去,郁枝面上羞意未消,一手拄着床,总有种“今晚奚奚不会要她好过”的预感。
金石端来一杯清茶:“主子,喝杯茶润润喉罢。”
成婚是件体力活,入婚房前累人,等天黑……以殿下的性子可不得狠狠折腾一番?
婚前不准见面,旷了好长时间,好多天的火攒在一天发作,她们做婢女的都为主子感到隐约的担忧:可别闹到一半累得不行,用眼泪淹了这榻?
郁枝接过茶盏小口小口慢饮,视线遮挡着看不清金石和银锭之间的‘眉来眼去’。
——我赌主子后半夜累晕过去!
——那我赌主子后半夜哭晕过去?
两姐妹胆大包天,金石偷偷伸出三根手指:赌注是三两银子。
小气。
银锭同样伸出三根手指:那我也赌三两银子。
“……”
小气你也跟?
吴嬷嬷清了清嗓子:“您饿不饿?可是要尝碗鸡汤面?”
郁枝点点头,嗓音清柔:“有劳嬷嬷了。”
“伺候主子是奴应尽的本分。”
吴嬷嬷笑着出门为她准备果腹的鸡汤面,走时留给金石银锭一道“你们可长点心吧”的眼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才起头呢。
不得不说这警告来得太及时,金石银锭不敢再开主子的玩笑,嘘寒问暖,陪新娘子解闷。
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面很快端上来,郁枝没敢吃太饱,吃了小半碗又被哄着吃了些干果。
喜宴之上,长阳公主端着酒杯行走在诸位大臣之间,君臣同乐,好一番盛况。
季萦走得早,帝王万乘之尊留在这只会让人放不开,遂与皇后赶在天黑前回宫,留下太子为他的皇姐充门面。
季青釉俏生生的小脸浮现一抹醉色,他醉得不轻,又正值年少,容貌鲜艳,招来不少贵女暗送秋波,偏他傻小子不懂人家在勾引他,笑呵呵的。
喜宴上人多眼杂,季平奚担心皇弟遭了哪家‘暗算’,早早派人将他扶往厢房,派了可信之人从旁伺候。
大臣们陆陆续续散去,北域圣女执着酒杯飘到殿下面前:“小画师,这一杯,敬你新婚之喜。”
季平奚痛快饮下,白行衣眉梢轻扬:“就不怕我在酒水里下了药?”
“怕也要喝。”
喝下这杯酒,旧梦就只能是旧梦,友情也只会是友情。
读懂她要说的话,白行衣颔首低笑:“骗你的,没有下药,我走了,以后都不要见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抢过来。”
她踏风而起,眨眼不见。
药辰子啧啧两声:“瞅瞅,无意中惹了多少情债?”
一句话惹来一道白眼,季平奚酒喝了不少,皆用内力将酒气催逼出来,神色恢复清明:“我大喜的日子,你礼物呢?你带贺礼就登门,也好意思喝我府里三百年的梨花酿?”
“三百年的梨花酿算什么?”药辰子拎着酒壶往嘴里灌。
这人是人菜瘾大的典型,酒量不行偏偏要学酒仙的风流,结果季平奚杵在这酒仙没见着,只见到一只醉鬼。
醉鬼咂咂嘴:“痛快啊!”
师仇得报,友人美满,医道精进,药辰子扬天大笑撒起酒疯,一枚滚圆的丹药被他用砸人的架势扔出来。
季平奚捏着那丹药道:“这是什么?”
“好东西。”药辰子醉醺醺地朝她挤眉弄眼:“天下第一风流物,只此一枚,保管你快活似神仙,一般人我才不给她。”
“给谁吃的?”
药辰子故作正经,轻抚胡须:“给你的公主妃。”
“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