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奚奚意气风发入宫,彼时人在乾宁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笑得眼睛弯作一拱桥:“阿娘,孩儿要娶妻了。”
不是纳妾,是真真正正和另一人携手一生。
成亲乃人生中顶顶紧要的大事,更多时候象征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颜袖捏捏她的小脸,捏不着多少肉,更是心疼:“你父皇赐婚旨意已下,婚事由礼部操办,保你风风光光安安生生把人娶进门。”
像是度了一场劫难,季平奚享受此刻的太平安生,有感而发:“好在岳母没难为我,看来我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
皇后笑她孩子气。
……
郁枝红着脸褪下小裤,迈入浴桶清洁情动的身子。
夏日炎炎,蝉鸣无休无止,饶是门窗关严声音也从外面流进来,身如白玉的美人消去最初的羞赧,面上浮现温柔的喜色。
她要嫁人了。
要嫁给奚奚了。
她最喜欢的人,放在心尖上的奚奚。
郁枝害羞捂脸,觉得自己太不矜持,还没正式入门就已经在想与心上人婚后的生活。
前世的惨死仿佛就是为了积攒这一世的幸运,她轻轻舒出一口气,耳垂微烫,忍着聒噪喧嚣的心跳抬腿从里面迈出来,看了眼堆在竹篓里的衣裤,热意爬上脸。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话还真没错。
不仅奚奚心急,她也差点耐不住急性——情情爱爱的确教人欲罢不能。
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洗好换下来的衣物,郁枝穿着一袭象牙白的窄衣领薄衫,衬托玲珑有致的身形,风光妙曼,肤色红而白。
也不知奚奚在做什么,入了宫怎么和帝后说的?
她坐在小圆凳胡思乱想,嫩白的脚丫翘起,指甲盖都透着精致的美。
天生荆河柳,既媚且纯,两种极致的气质揉在那一双弯弯的柳叶眼,无怪乎连季平奚那样的人都过不了这道美人关。
金石银锭假装不知道少夫人大白天偷偷浣洗贴身衣物,假装不知殿下才走了没多久,两位忠心的婢子为主子端来消暑的寒瓜。
郁枝心情好,看谁都面带笑意,咬去寒瓜最上面那个尖,她眸子喜色更甚,想来瓜甜。
“少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
金石柔声打趣她。
银锭和她一唱一和:“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要回公主府了。”她促狭地福身行礼:“还得多谢少夫人,以后我和金石也是贵人身边的心腹了。”
太子的妃子名为太子妃,公主府的当家主母也可称一句‘公主妃’。
她们跟着郁枝跌跌撞撞走过那段为妾路,咸鱼翻身,可不得抖擞抖擞精神?
郁枝被她们逗笑:“你们就知道笑话我。”
“哪敢笑话少夫人?”银锭嘴快:“一人得道,鸡犬飞天,我和金石就是那鸡和犬!”
“……”
金石喉咙一噎:“我可不要当鸡犬!”
两人少见地拌起嘴来,话里话外都为主子感到高兴。
真是顶天的争气了。
做侯府千金的正妻算得了什么?她家主子可是要做公主妃的!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郁枝浮想联翩,还是有点不敢想象,做梦一样,奚奚竟要娶她?
“小姐!”
门外婢子顶着脑门的汗走过来,入门行礼:“小姐,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