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郁枝慢半拍地动了动眼皮,低头瞧着她动作。
季平奚凑近了看她,笑得和大尾巴狼似的,白瞎了一张清皎无瑕的面容:“枝枝,你是喜欢正人君子,还是喜欢伪君子呀?”
这话问的有意思,郁枝小腿被她握在掌心,拿眼瞟她:“哪个也……”
话没说完她倏尔咬唇,嗔怪地瞧着某人。
公主殿下一本正经:“你想好了再说。”
郁枝命门在她手上,乖乖服软,脸红成煮熟的虾子:“喜欢正人君子……”
她声音很小,季平奚放肆地笑起来:“正人君子可不会给你上药。”
她笑起来是真好看,若没见过她笑,郁枝绝不肯相信世上还有笑起来介于纯情和小坏的女子。
她撇撇嘴:“正人君子可不会把人弄得走路都吃力。”
先前在阿娘面前她一味忍着,原以为忍忍就过去,竟不想还有这一遭等着她。
季平奚哼了声:“正人君子哪能有本公主的好艳福?”
“……”
郁枝四肢发软,不敢拿正眼看她,盯着殿下玉白的手发呆,喃喃自语:“你也就会欺负我了。”
她渐渐低弱无声,长阳公主心里存着事,忍了忍状若无意道:“那我这样的,你喜不喜欢?”
一瞬间,郁枝警铃大作,不敢教爱意显露出来,死死藏着,生怕被她看出破绽扭头遭丢弃。
她甚至不敢看季平奚的眼睛:“你长得好看,谁不喜欢?”
这声“喜欢”半真半假,很敷衍的回答。
季平奚提起的期待落空:“哦……”
喜欢她的脸啊。
她埋在深处的手指一动不动,心想:这不就是她起初对枝枝的‘喜欢’?
最初闹市一瞥,她喜欢枝枝的脸、枝枝的身子,反过来枝枝也喜欢她的脸?
这一刻她终于懂了郁枝的感受——这种被人当做花瓶一样的喜欢,还真是不知说何是好。
“除了脸呢?”
郁枝慢慢抬起头,逢场作戏的本事发挥到顶峰,灿然一笑:“喜欢就够难得,殿下还要我怎么办?”
她没别的可给的了。
身子给了。
心也给了。
只是你不知。
她也不敢要她知。
郁枝嫩白的脚踩在公主殿下腰侧,软声试探:“我听人说……”
“说什么?”
“我听人说你对人或物的喜欢从来没有超过半年的,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
季平奚拧眉:这话不就是在说她不定性么?
她解释道:“没超过半年是想学的都学会了,至于人嘛,自然是没那么喜欢,所以腻了。”
真正喜欢的,哪有那么容易腻味?枝枝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不可否认听到这话郁枝心头涌起一浪又一浪的欢喜,这样说来奚奚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她高兴地翘了翘脚丫:“原来是这样,那你真的很聪明。”
公主殿下从小学东西就快,得意地扬起眉梢。
药膏效力化开,手指从中撤回,郁枝看着她那沾了水渍的中指,不禁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