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很大,岔道背离主干,绕过去挺远。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在陶梦身上,沾在围巾上的雪粒被体温烘得融化。
陶梦打了哆嗦,踩着嘎吱嘎吱的雪留下浅浅的脚印。
一辆黑色宾利缓慢地从她身后出现,后座车窗降下,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孔,他礼貌颔首,口吻绅士:“雪大了,我送你一程。”
陶梦没看见那位漂亮的时髦女郎,摇头:“不用了,谢谢。”
顾忱笑笑,不语。
车子始终与陶梦平行,默默跟在她身边。
陶梦站定,空气刘海下的一双眼睛静静注视他。
车子也停下,顾忱打开车门,绅士地邀请:“小心大雪阻路,上来吧。”
陶梦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件事,也不会自作多情以为顾忱对她有意思。
她恹恹地想,可能是抓到她偷拍,想找她要底片吧。
果然,她上车后报了地址,顾忱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刚刚在拍什么?”
声音温和,寻常聊天。
陶梦坐得规矩,腿并着,单反搁在腿上,闻言,手指无意识扣着绳带。
她提了提微微下滑到唇边的围巾,拉到鼻梁以上,把自己捂得只露出一双很有故事性的眼睛。
过了会,瓮声瓮气的声音穿过针织围巾传到顾忱的耳廓。
“拍你……”
“嗯?”顾忱似笑非笑。
陶梦补充:“……和你的女朋友。”
多么拙劣的借口,陶梦自个儿听了都不信,但是……
身边的男人似乎很“单纯”,他信了。
因为他对她说了几句话。
“普通朋友。”
“删了吧。”
“要是想拍,就拍我?”
自然、熟络、坦荡,唯独少了暧昧和轻佻,像被这寒风霜雪冻结。
陶梦怔怔,很直白的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就像落到她身上的视线,如影随形,令她掌心湿濡。
半分钟后,陶梦微垂鸦睫,在眼底落下浅浅的影,她摩挲单反,言简意赅应下:“嗯。”
然后,她听见男人如清风般温润的低笑。
“想怎么拍?”
“需要我配合吗?”
这个单反迄今只拍过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的哥哥言青予。
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