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卉一巴掌就拍到了夏烨脑袋上,一边的林君和穆臣都始料不及,穆臣离得夏烨近,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的脚步一转,挡在夏烨身前,制住了赵卉的胳膊,后面几个警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其制服。
林君现在是完全没心思管这个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拖走,然后将夏烨带进了另一间小会议室。
就如夏烨所说,郑美乔和她的关系确实算不上好,也只有在真正出了事,走投无路的状态下才会找上这个半路多出来的姐姐。
而夏烨,出于对她破碎家庭的怜悯,总会在她梨花带雨的哀求下屈服。
半个月前,郑美乔突然找到她,夏烨本能的就想将人拒之门外,毕竟这丫头找她,从来就没好事。
可当听她木讷的说出自己被强。奸时,夏烨惊得说不出话,看着面前曾经青春靓丽、嚣张跋扈的小姑娘,此时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扒在门框上,夏烨心里五味杂陈。
夏烨在冷静下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将其带去派出所报案,奈何小丫头拽着她衣袖,死活不愿意去。
“要是我的选择是报案,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这是她当时的话。
郑美乔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由于父亲角色的长期缺失,与母亲赵卉之间的感情也逐渐扭曲,赵卉在维护这段母女关系的态度上会更加的强硬,郑美乔表面上是逆来顺受的乖乖女,然而实际上,在摆脱了家庭束缚后的郑美乔则与赵卉的认知大相径庭。
赵卉是她最亲的人,却不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担心以赵卉的脾气,会将自己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于是,夏烨便成为了这起事件中除当事人与施暴者之外,唯一的知情者。
印象里似乎一下雨就必出事,那天也是个朦朦胧胧的雨天,窗外日月无光,屋里没有开灯,郑美乔坐在她的单人布艺沙发里,哭得梨花带雨,面前的纸杯里盛着热水,杯口氤氲着缭绕的热气。
在那一刻夏烨真的觉得柔弱与无助才是面前这个女孩的本色。
她把转角的落地灯打开,让暖融融的灯光罩在她身上。
郑美乔把口袋里潮湿不堪的检查报告摊开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自嘲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夏烨没动,也没说话,垂着眼眸在报告上扫了一圈,然后靠进沙发里,她把腿蜷起来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小口抿着热水,待郑美乔止住了哭泣,平复了心情,才淡淡的问:“为什么来找我?”
“她为什么去找你?你们的关系不是不算好吗,难道你是她除了她妈妈以外,最信任的人?”室内的灯光幽冷昏暗,沉沉的罩在两人身上,林君右手插兜,靠在桌边,俯视着面前的人,敏锐的发问。
夏烨双臂环胸,靠在椅子里,撇着嘴小声嘀咕:“我可不敢这么自作多情。”
见对方像审犯人一样的盯着自己,夏烨无奈的解释:“小姑娘脸皮薄,不敢告诉长辈,怕他们管不住嘴,也不敢报警,怕报复,至于她那些酒肉朋友,靠不靠得住,你也知道。要不是打胎需要我去照应一下,估计除了她自己和那个强。奸。犯,就没人知道了。”
林君不禁眉头深蹙,从警这么多年,强。奸。案他接触过很多,犯案诱因大,且成本低。但大多数案件不是因为受害者不愿意深究就是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持有郑美乔这种想法的受害人大有人在。
然而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受害人为了声誉而选择沉默,才是最悲哀的。
林君搓了搓脸,眼睛因过度劳累而干涩发红,他哑着嗓子问:“为什么现在才说?我们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她之前反复嘱咐过我不准告诉任何人,一开始她失踪我以为她是不想让赵卉知道,偷偷躲起来了。。。。。。”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夏烨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后悔不已。
林君深吸一口气,问:“她遭性。侵的具体日期知道吗?”
夏烨翻开手机日历算了下,说:“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大致是在二月末。”
“施暴者呢?”
“是她前段时间在酒吧认识的一个小混混。”
“哪家酒吧?”
“不知道。”
“施暴地点?”
“不知道。”
林君定定的看向她,面容严峻,“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的话。。。。。。”
夏烨挑眉,“你就怎样?送我一对手铐?”
“会让你尝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