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水声不过是一袋被绑在柱子上的血袋,羊肠里包着的是鸡血,所以那腥味才会那么重。
再怎么说这杨大人也是梁国官员,饶是潘宁是司寇,也没有可以对官员动用私刑的权利。
身上的皮肉动不得,那就只好利用他的心理,来让他交代这些事情了。
潘宁眼神淡淡,看着他,好似说他是个蠢货一般。
等到一旁的衙役将杨大人的话都记下来后,潘宁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大牢,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林安。
许林安还在病中,瞧着倒是虚弱不少,外面日头毒,一旁的侍卫还给他打着伞。
潘宁几步上前,对着许林安行礼:“见过大人。”
“去那边坐坐?”
许林安笑着示意潘宁,他抬手,手中折扇指了一个方向,是这知州府中的湖心凉亭,潘宁点头,两人一道朝着那里走过去。
等走到凉亭的时候,许林安的侍卫留在了过道,亭子中只有他和潘宁二人。
“杨明说了什么?”
他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摇着,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潘宁。
“没说什么,倒是个硬骨头,想来审问还得费些时候。”
许林安听到潘宁的话,揶揄一句:“还有你潘司寇审问不出来的东西?”
“没想到小小扬州竟然也是卧虎藏龙,对了,你家嫂嫂那个案子,本官已经判了。”
“明日永成赌坊封禁,叶梅和尤生亮流放千里,过两日你回家便可以告诉她了。”
他语气和煦,待潘宁如长者一般,在知州府多有照顾。
所有人都说,知州大人欣赏潘宁,有意将他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说不定等将来知州大人高迁,这扬州知州的位置,他就会举荐潘宁来做。
甚至还传言,他看上了潘宁,想让潘宁给他做女婿。
总之众说纷纭,也没个真凭实据。
“多谢大人,下官回府定会告知嫂嫂的。”
潘宁起身对着许林安俯身行礼,规矩礼仪做得周到,让旁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溪尘,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本官是真心将你当做学生来看待的。”
“潇潇前几日刚从她外祖父龙安将军府回来,改日得空,去家里坐坐吧。”
潇潇便是许林安的幼女,名唤许文潇,将门虎女性情活泼,第一次见到潘宁便对他生出爱意,吵着闹着要嫁。
许林安的话意有所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含义,潘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只不过他却说道:“再有几日是家中祖母生辰了,想来是不得空,等哪日空闲溪尘定会登门拜访。”
说罢,他起身,许林安点头:“去忙吧。”
等到潘宁离开,侍卫走过来说道:“大人,可要属下去查探下?”
“不必,他若有心瞒,你什么也查不到。”
“智多近妖,聪慧敏捷,可惜了。”
许林安长长地叹了口气,侍卫将他扶起来,两个人一起离开这里。
不多时,潘宁和余皓一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余皓上前关住门,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是四皇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