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半梦半醒之间,床上的人下意识往另一边钻去,意外的,扑到一片冰凉。
凌燃彻底甦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撑坐起身,打开房间灯光,在房间內逡巡一圈,没有他的身影。
凌燃深呼吸一口,曲起食指节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踩着拖鞋向客厅里走去。
想了想,他没打开灯。
手机屏幕的白光自下而上打在脸上,配上他严肃的神情,黑暗之中异常可怖。他抬眼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这么晚,他去哪里了?还是说,根本没回来过?
天气预报適时弹出,c市公眾简讯也发出提示,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侧身听着窗外的倾盆暴雨,所以这大晚上雷雨天的,他到底哪里去了?
凌燃两指点着皮质沙发的扶手,看着拨号界面上数次显示的未接显示,眼中渐渐浮上一层阴翳。
十一点半,一身黑的男人沾染着一身寒气,打开门后,甚至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的换了鞋子,刚往前一步,黑暗中突然响起沉声的质问:「去哪了?」
与声音同时打来的闪电白光,将直直端坐在沙发上两手抱胸的人的脸照得异常惨白。
「我……」
再一次应对这种场景,谢清辞却比上次还要心虚紧张,后背甚至还汗湿了一些些。
凌燃翘起一条腿,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他甚至心虚到站在原地不动,他微微眯起眼,站起身向臥室走去,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快去洗澡,我,在,床,上,等,着,你!」
这一句话无异於:「快点洗白白,一会儿进来就审你!」
明明有一丝威胁甚至「逼迫」的意思,谢清辞却不觉討厌,反而有一种被人放在心上,时刻关心着你的珍视。
喜欢的人之间的爱意和喜欢的感觉,他其实不是很懂。但这一刻,至少他能在心里感受到,自己是真正被人关心且喜欢着的,而不是……
他进了房间,在凌燃要「吃人」的目光中,将他为自己准备好的睡衣裤拿好,迅速钻进浴室。
凌燃本在床上翻滚着假装玩手机,见到他这番举动浴室门关上那一瞬眼睛立刻转到上面,眼中的凝重快要溢出眼眶钻进门框——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件瞒着我!
不会是……
凌燃又一翻滚,将没打开的手机撂到一边,后脑抵在交叠的手臂上,鬱闷的盯着房顶,听着窗外的雨声和浴室的水声,不禁更加心烦意乱。
好在水声先一步停止下来,浴室门应声而开,凌燃的姿势起码换了十个八个,此时偏躺在床一手撑着下巴,见到出来的人冲他挑了挑眉:哼!算你识相!
而谢清辞见到他这番动作,眼睛不自觉瞟到他侧身外露的细白腰肢,眼睛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迅速移开目光。
房间里没有小板凳给他搬,否则凌燃此刻也不会慵懒的躺在床上,眼神示意对面的人,意思倒是明明白白:解释,否则別想上床!
谢清辞此刻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分外拘谨的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看了凌燃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犹豫道:「我,我去了……西郊墓园。」
「嗯?!」凌燃一跃而起,瞅了眼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眼已经指向十二点的时钟,一字一顿道,「这大晚上的,你?」
第109章无人接听
「今天,今天是……」谢清辞抬头直直看向他,最终说出口的话竟有几分视死如归,「今天是秦司夜母亲的忌日。」
死寂一下子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好半晌,凌燃才找回自己的话音:「所以,你是去……」
祭拜?感谢?纪念?
凌燃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又被他给一一否决了。
秦司夜的母亲过世的很早,大约是在他小学时期就撒手人寰,所以跟谢清辞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要说有什么交集,凌燃想了又想,除了原文可能成为谢清辞的未来婆婆,那其它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更何况,这也得是在秦司夜「追妻」成功的前提下,这只……额,都把人家给刀了,哪里还有什么追不追的,直接全寄了还差不多。
凌燃说着话,脑中却千迴百转,直到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谢清辞面色慌乱,才仓促解释道:「不是,是……只有这一天,秦司夜才会独自一人去……」
「你不会是专门等在那里,把他套麻袋揍了一顿吧?!」凌燃目瞪口呆,谢清辞没料到他会这么想,但想到今晚的事,也是差不多的结果,索性闭了嘴,默认了他的猜想。
「哎呀!你怎么那么糊涂!」凌燃面色无奈,无语凝噎,「墓园里到处都是360°高清摄像头,夜间还有红外传感器,还有什么门禁系统,他万一暴起,拿着证据去警局报警来抓你怎么办……」
谁知谢清辞比他更为迷惑:「那里应该是监控死角……」否则他也不会选在那里对他动手了。
「哈?」
这凌燃倒是觉得奇了,墓园里还有监控死角吗?不过他好歹坦白了,凌燃的气也稍稍散了些许,「紆尊降贵」的在床上冲他伸出手:「过来吧。」
谢清辞起身,刚牵上他的手就被凌燃拉倒在床,随即将他扑在身下,惩罚性的咬了一口他的锁骨,而后直起身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以后不许做这种危险的事了,知道吗?万一他报復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