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故意看不见还是真没看见……
不重要了。
“怎么着,颜仙子是怕了么。”看到了颜秀那左顾右盼仿佛在找谁的神情,宗逸成甚至觉得颜秀是自觉打不过他这个金仙,正在想办法找人拉架,便冷笑道,“既如此,不如颜仙子索性抽那么一管子凤髓出来让我等尝个鲜,此事也就过去了。”
颜秀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想死,你也只能排除万难地成全他:“道兄请吧。”
咋说呢。
又菜又爱玩,不知咋混上的首徒【白眼】
颜秀三招之内逼得宗逸成只能弃了他手中那盏一看就很有年头的灯,再三招逼得他方寸大乱什么法术都用不上,最后三招一路抢攻让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只能疯狂后退,临近结束战斗的时候颜秀手里的桃枝连个花骨朵都没震下来,枝条尖尖还颤颤巍巍地指向宗逸成的右眼。
你别看描述是“颤颤巍巍”,落到宗逸成眼里那就是那一招后面有成千上万个变招,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仓促后退,但这种程度的后退如何顶得住人家上前的速度,眼看着他的右眼就要报废当场。
“仙子停手啊!”这时围观的那么十几个人才知道焦急——别看他们在宗逸成为难颜秀的时候选择沉默,甚至如果颜秀没打过的话他们多半也不会吱声任由颜秀接着被欺负,但是一旦宗逸成落了下风,他们立刻展示了属于围观群众的正义感,一副坚决不允许今日出现任何流血事件的正直模样。
但他们也就只能喊喊了,并没有人敢插手——颜秀的剑术已是盛名在外,即便原本不信的看到刚才那几招也信了,现在在谁眼里颜秀那朴素指着宗逸成右眼的一招都内涵了无数后招,谁都害怕如果上手阻止的话被颜秀迁怒无端折上一条胳膊或是废了一只眼睛。
宗逸成心头暗骂这帮人平时奉承时话说的比谁都好听需要的时候特么谁都靠不住,无尽的恐惧让他现在只想开口点到为止仙子饶命,但才要努力张嘴,才发现颜秀的剑气已经锁定了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她那剑气明明白白能在你开口认输之前把你剁成碎片,你既然敢垂涎她的凤髓那她当然也可以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下酒。
这时于宗逸成心中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吾命休矣”,近乎于闭目等死。
但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力气,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拉离了颜秀的桃枝能辐射到的范围,再接着便是眼前一晃,颜秀已经和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看上去就分外有范儿的仙人战在了一起。
这是此地唯一一位大罗金仙,那位在袁子濯嘴里称之为“明安师叔”的仙人。
待认出了那白衣人是谁,围观群众们就又非常自觉地后退了得有好几十步,丝毫不敢影响了二人发挥,颜秀的剑势其实并非刹不住,但确实对这白衣人刚才袖手旁观现在出手拉架的行为非常不齿,索性就着那根桃枝就和明安真人对拆了二十来招。
明安真人原本想的是接上两招等腾出手来便来上一个大威力法术逼颜秀知难而退也就罢了,偏颜秀招招惊人,明安真人光应付颜秀都应付到心惊肉跳,哪里有功夫去用什么前摇漫长的大威力法术。
于是明安真人那是越打越害怕,心里已经在权衡是咬牙打下去还是张嘴说点啥,又知道再特么拖下去明天全天下人就该知道他一个大罗金仙没干过返虚期大圆满了,正在纠结处,颜秀的剑势才勉强收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颜秀手里那桃花枝条上固然露珠已尽数抖落,但原本的七八朵桃花,现在还是七八朵,连花瓣都没有碰下半点。
光就这花朵的数量和完整程度便已经足够在场之人心头骇然了。
颜秀却没管他们那砰砰跳的小心脏,只缓步走到她摘桃花枝的桃花树旁边,伸手把桃花枝摁回了断枝处,手中有绿色的木属性灵气溢出,非常轻松地把桃花枝栽了回去,这才回眸看那位明安真人:“前辈什么意思?”
明安真人是太虚门前任首徒,最近才进阶的大罗金仙,本来就还没来得及养出前辈高人一整套的深沉和架子,又有颜秀刚才那一顿暴打,是以对颜秀的尊重来得便没有普通大罗金仙那么困难,只和颜悦色道:“颜仙子与宗师侄的矛盾本座虽不知,但今日是宴会而非切磋,不如颜仙子看在本座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颜秀冷笑:“为何前辈不先查明为何我会与宗道兄龃龉,又问问宗道兄为什么不知道饶人处且饶人呢?”
明安真人看向宗逸成,他现在已经是一副骇破了胆子的模样,白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肯定是没法问了的。
好在还有袁子濯凑上去,低声给明安真人说过了宗逸成对颜秀的无礼之举,明安真人只好再对颜秀赔笑:“今日之事确是宗师侄对不住颜仙子,但颜仙子如今也已经出了一口气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看在我面上,不必再闹大,到此为止罢。”
到底是人家办的宴会,且大家都是禀了长辈出来玩的,回头真闹大了谁都得给长辈交代一遍,终究是麻烦,如今还有了明安真人开口,方才还和颜秀相谈甚欢狐妖小姐姐苏采萱和那位还需要在慕云仙子面前刷好感度的袁子濯都赶紧过来拉架。
看在漂亮姐姐的份上,颜秀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人,又有明安真人拉下身段前来敬酒,她便再不看被吓破了胆的宗逸成,端了酒杯和明安真人碰了一碰,也算相逢一笑泯恩仇。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无形,除了宗逸成之外并没有什么受害者,加上太虚门两个社交牛逼症的四处活动,再不片刻,气氛便恢复了动手之前的融洽,有不少人围着明安真人问金仙劫的注意事项,也有许多人来请教颜秀习剑的各种技巧。
这才有了三分仙人宴会应当有的样子,颜秀应付掉了一群说是过来请教实际上单纯来攀交情的人后也有些疲乏,和狐狸姐姐一块找了一处亭台看着满池荷花醒酒,没多久,便见那位缓了好一会儿才找着了魂的宗逸成捧着一盅酒就过来了,话也说的非常诚恳:“未曾想仙子有那样绝佳剑术,之前是贫道喝多了有些唐突,还请仙子满因此杯,权当是贫道赔罪了。”
颜秀其实对凤族也没啥认同感,不过是别人欺负道你面前来了你得打一顿证明你不好欺负而已,现在人家将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她也不好再撒什么气,便端了宗逸成递过来的酒杯与他碰上一碰:“宗师兄客气。”
二人俱都仰头将那没啥度数的果酒一饮而尽,宗逸成索性也坐到了颜秀对面,摆出了一副友好相处的模样开始和颜秀探讨起一些修炼上的困难,他到底是个金仙境大圆满,一些返虚期往上大罗境不足的小技巧对颜秀并非毫无用处,加上青年神色诚恳,语言谦虚,一度让颜秀觉得他是不是双重人格。
正闲聊间,一直在颜秀身边乖巧安静的狐狸姐姐陡然拉了拉她的衣袖,颜秀霍然回头,入耳的是狐狸姐姐的一句传音:“仙子,他坐得离你越来越近……有些……奇怪。”
颜秀心头陡然一跳,再一凝目,发现自己方才心神失守,这会儿宗逸成的位置和她已经是远远小于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且方才在颜秀眼里还真诚无比的表情,现在莫名透露着一股淫邪的意味。
颜秀心头陡然一跳,张嘴就是一句“宗师兄失陪了,我去更衣。”随即拉着狐狸姐姐就要离开凉亭,然而才走了没两步,才发现凉亭四周都已经被宗逸成用水系法术设置了屏障,看上去无事发生,实则颜秀和苏采萱都已经被困在了小小的凉亭之中,再想出去已是难了。
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宗逸成有别的什么想法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颜秀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逼迫自己得片刻的清醒,伸手就要去腰间拔承影剑好好和这个人品卑劣道德低下的人讲一讲道理,却发现自己手脚不知何时已经酸软得不行。
“该死。”颜秀心里低低骂了一声很脏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