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猛然抬头看向鹤守玉。
只见鹤守玉垂眸看向她,眸光沉沉。
一阵沉默后。
赵玉妗轻笑出声,“鹤守玉,杀人是要杀头的。”
“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鹤守玉淡声道,径直跨过吕怀安迈步走向她。
而后,他在她的面前站定,俯下身替她捡起了那把匕首,重新塞进了她的手里,薄唇微启,“下次,公主要拿稳。”
赵玉妗唇边笑意更深,“下次?鹤守玉,公主杀人,也是违反律令的。你这样……算不算纵我行凶?”
鹤守忽地勾起了唇,慢悠悠地开口——
“……公主若杀人,臣自然与公主同罪。”
*
一盏茶后。
吕怀安只觉得后颈一阵疼痛,他缓缓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与方才来时神情截然不同的二人。
德善堂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那女子就坐在窗边,微弱的一缕光线透过窗边的缝隙洒了进来,映照着女子那冷若冰霜的脸。
只见她神色倨傲地靠坐在竹椅上,已不复方才的天真的眼神与乖巧的笑容。
而那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男子则站在她的身旁,两人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冰冷,这样的场景,竟然意外地和谐极了。
吕怀安这才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看向他们,“你们是谁?”
“你不必问我是谁。”赵玉妗冷冷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吕怀安,“更何况,你现在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
吕怀安轻嘲出声,“……好,是我一时失防,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那些在你店里做工的小工都去哪了?”
“……我说过,太累,跑了。”
赵玉妗眸色冰冷,“跑了,还是死了?”
吕怀安眼神之中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他闭上眼,没有回答。
很快,一道冷意传来。
一把短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吕怀安睁开眼,与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鹤守玉四目相对。
鹤守玉神色淡漠,深邃的眉宇之下是那双凛然的双眸,他拿着短刃缓缓地在吕怀安脖颈上滑动,他声音毫无起伏,“她问你,你就回答。”
“回答?”吕怀安却笑出声,“可我要是说了,我就活不了了。”
鹤守玉点点头,手中的短刃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戳了一下吕怀安的脖颈,很快有血珠渗了出来。
“你是郎中,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匕首指的是哪里。”鹤守玉垂眸,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唠家常,“……只要我一用力,你的血就会从这里喷出来。”
吕怀安闻言瞬间白了脸,“……你!”
鹤守玉淡淡问道,“……说吗?”
“……”吕怀安欲言又止,而后还是摇摇头,“我不能说。”
“嗯。”鹤守玉点点头,“——那你是想现在就死了?”
“……”
面前人神色凉薄,看上去并不是在说玩笑话,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股寒意直直地从脚底冒了上来,吕怀安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道,“好,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