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抹眼泪,倒打一耙哽咽道:“我这都是为你好,你非但不体谅我,还说我把你卖了。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你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伤我的心。”
听她不停歇的抽泣,李既演心都化了,只好先把刀还给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对。”
“哪里不对,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还千叮咛万嘱咐让细伽兰好好待你。”她抱住刀,转过来泪眼婆娑,“你以为我心里没有你吗,我爱着你呢,若不是为了你的前途,我能忍痛割爱吗!”
“你是为了刀,还是为了我的前途,你心里清楚。”他握住虞子钰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亲,“什么叫为我好,都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没有你在我身边,这算什么前途。”
他把虞子钰拉到自己怀里,掌心擦拭她满脸泪珠,“虞子钰,我三年前就见过你了,那时我第一次进京,在花灯会上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我们俩的亲事不是联姻,是我求父亲来你家提亲的。”
虞子钰心里也动容,左右难以抉择,趴在李既演怀里痛哭:“李既演,我们小两口怎么这么惨,两情相悦却不能长久,真是天妒有情人。”
“什么话,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相依相守,永不分开。”
虞子钰哭哭啼啼,攥着手里的刀不放,爱不释手,“我爱你,可我也想要刀啊。”
“我和刀只能选一个,你要选什么?”
李既演也不想这么逼她,可他终究无法接受虞子钰卖夫换刀的行径。他是她的丈夫,陪伴她一生的人,和她夜里亲热的人,她就为了一个心仪的玩具,把他送给别的女人了。
李既演此话一出,虞子钰心里就有了答案,她想要刀。
她顾及李既演的情绪,不想如此绝情地伤他的心。抱住他,周旋迂回道:“我心里有你的,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可是这把刀。。。。。。这把刀是我的命啊。”
她开始胡诌:“我找人算过命了,说我今年气运弱,恐有大难,需要一把宝刀护体方能渡过大劫。这刀与我有缘,是能保我安康的法宝。我也挺不容易的,你体谅体谅我。”
李既演暗叹,虞子钰还真不愧是灵虚子的徒弟,把灵虚子的巧舌如簧学得一套一套的。
“你不说不相信神仙了吗,怎么还信算命这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哽咽了下,往李既演怀里靠紧,“只能说咱俩有缘无分,世间难有两全之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弃了你,我心里又何尝不难过,你别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了。”
李既演沉吟半晌,扶住她的肩,让她抬起头来:“娘子,咱们先把刀还给公主吧,日后夫君再找法子给你弄一把一模一样的。”
见李既演如此不理解她,虞子钰也恼了,掐他大腿。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好说歹说你也听不进去。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得到喜欢的刀,你今后也能平步青云,何乐而不为呢。”
李既演声线发颤,也带了点哭腔,“你要了刀,从今以后我们形同陌路,分道扬镳,你可想好了?”
虞子钰捶了他一拳:“矫情玩意儿,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这刀天下只此一把,可我以后人生还长呢,和你分离我自然伤心,可我还有尚洺,温束也在京城里,又不是非你不可。”
李既演怔住,直愣愣看了她许久。
忽而之间,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徒然被卸了力,他艰难咽了口唾沫,最终道:“哦,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虞子钰也不忍心见他这般痛心,内疚地缓和了语气,手掌覆在他脸颊上,“你别想太多了,我也并非什么狼心狗肺之辈,日后得空了,我会去突厥看你的。”
她抱着刀再次躺下来,拉过被子一直盖到脖子处,“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不出意外,你后天就要和公主走了。”
李既演站起来,静静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明天过后你执意不愿把刀还给公主,我们此生便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说得这么严重干什么,强词夺理。”虞子钰嘟囔着。
李既演神情寥落走出去,轻轻替她将门窗都关好。
虞子钰一晚上没怎么睡,可还是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