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岺瞧见他这幅閒散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怒道:「那幻境根本不至於伤了他,他沉溺於幻境,迟迟不肯离开,又在幻境中自戕,才会受如此重的伤!」
无论多么高深精妙的幻境,都只能困住人,而不能伤人。
能伤了他的,就只有他自己。
幻境破碎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卫嬴胸口正插着一把凡间的破铜烂铁,而且是他亲手握着狠狠插入心脉,一看便知是存了死志,半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要不是南秀及时堪破幻境,说不定他真的要死在里面了。
愚钝!窝囊废!
薛岺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宣泄。
南秀一个蠢丫头都能全须全发从幻境中出来,他这个做师兄的倒好,折去半条命,丟不丟人?云川的脸都要被他给丟尽了!
薛岺不知道幻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对卫嬴寄予厚望,没想到卫嬴却能让他失望至此。
等卫嬴醒来,必要罚他面壁十年,好好静一静心。
宋启摸摸额角,这回倒是真觉得意外了,疑惑念叨着:「自戕?」
心中顿感好奇,迫不及待想去问问卫嬴在幻境中究竟经歷了什么。以他那般坚韧到变態的心性,怎会轻易被幻境迷惑,从而选择自尽?
在幻境中呆得越久越难清醒,这八日之中,外观幻境日日生变,斗转星移,说不定內里已有千百年的光阴流转,被困住的人歷经反覆轮迴,再强大的意念也很难受住这样消磨。
不过从前卫嬴也被困入过类似的幻境之中,只一炷香的工夫就堪破了。善婆山那处幻境確实棘手,可用了足足八日,又以半条命为代价挣脱,的確令宋启没有想到。
他先将此事拋在一边,又问:「南秀呢,你又将她赶下山了?」
薛岺一顿,没好气道:「有卫嬴护着她,谁能赶她走?」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懒得与他多言。
宋启喝了一口茶,忽然在他身后幽幽道:「等他跑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你就老实了。」
听到这句话的薛岺险些一脚绊在门槛上。但他心中自然是不信的,宋启惯爱胡言乱语,南秀心智不坚,恋慕师兄,卫嬴与她可大不相同,决计不会如她一样耽於世间的小情小爱。
料到薛岺不会相信,宋启无奈摇头。其实他早就看出南秀並非单相思。
卫嬴这小子分明同样情根深种,非南秀不可。不过他少年老成,又天生一张冷麵,看着不大明显罢了。
不然宗门上下,怎么不见他日日细心指点其他同门,只陪着南秀,纵容她天南海北胡闹。他被掌门及薛岺教导长大,青出於蓝而远胜於蓝,修为深不可测,但也学来了那两人的冷心冷清,平日里连笑一笑都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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