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估了妖气的顽固,似乎致使他生了心魔,需要几日闭关来化解。
……
另一边,南秀再度爬上寒山峰。因为这一回心思不纯,等她站在沈长英面前时,险些心虚到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了。
他正披衣端坐着,见到她后将手中握着的一卷书搁下,好像比之前见时更孱弱了一些。
但南秀只会怀疑是自己眼神不好。
当年妖族势大,对仙门步步紧逼,致使各地生灵涂炭。沈长英手握长云剑开山劈海,终将作乱的恶妖镇压在海底,这才还了世间多年太平。在她心目中没有比沈长英更厉害的人了,又怎么会傻到用「孱弱」来形容他。
她又想着,强者总有几分傲气,假如直说自己是来做守卫的,如沈长英这么厉害的人,恐怕会觉得多此一举。然而无须她解释什么,沈长英连问都没问她过来的缘由,只忽然提起上次她留在这里纸鹤。
「纸鹤身上的法力已经消散了,前日早上纷纷从树上栽下来,化作几滩灰烬。」
语气没什么起伏,言语间又似有些惋惜。
南秀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问自己:「你还会做別的灯笼么?」
闻言,她怔怔回答:「会的。」
答完觉得哭笑不得。初见时她自作主张往山门上掛红灯笼,后来送了他纸鹤灯,这算不算另闢蹊径让他记住了自己。
沈长英点点头。
於是原本过来做守卫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下教沈长英做灯笼了。不过虽然成功留下了,大部分时间里沈长英还是只会在殿內看书,无暇理会她。
最初几日她还只敢老实地在殿外长阶上坐着,无聊时就做灯笼、做纸鹤,兰庭阁四周被她做的灯笼照得亮堂堂的,黑夜也犹如白昼。等日子长了,她开始得寸进尺,寻一处空地练剑,怕打扰到他,又怕他看不见,距离和方位反覆思量过,位置刚刚好。
透过大殿打开的窗子能将这里尽收眼底,她经常故意犯错,剑招错漏百出。这番手段算得上拙劣,但沈长英像是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一样,从来不会指出她可笑的错误,又或许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一连多日皆是如此,南秀有些泄气,将剑尖戳在地上,苦恼地想着:「看来他是真的嫌麻烦。」
然而沮丧不过半刻钟,几只飞鸟掠过檐角,远处申时的钟声阵阵,她又在万事万物间有所参悟,整个人生龙活虎起来。却不知此刻沈长英终於顺着支开的窗望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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