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雨手指拨他衣领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消停了。
陈漠河侧目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就说吧。”
周黑雨支起身子:“你……你拼它们不会难受吗?”
和无法弥补的过往纠缠不休,陈漠河简直是在虐待他自己。
陈漠河摇摇头:“一开始会有点,但拼得多了,就像玩拼图一样,没什么难受的。”
周黑雨喘了口气,又问:“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不跳街舞了。”
陈漠河:“当时我父亲不允许。”
周黑雨:“那你偷偷跳街舞啊。”
陈漠河摇头:“不能。”
“为什么?”
她凑得越来越近,陈漠河心里一乱,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坐在桌子上,视线放回桌面:“发誓了。”
周黑雨在唇齿间捻磨这两个字:“发誓?”
“嗯,发誓永远不跳街舞。”
她一下蹦起来:“发誓能怎么样?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还能约束人吗?”
陈漠河不言语。
周黑雨:“你客观唯心啊?还是主观唯心?你信的是哪位?上帝?菩萨?佛祖?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
陈漠河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那天我乞求你能够从玛丽女王号上逃出来,然后你真的活下来了。”
周黑雨直愣愣地瞧着他:“是因为我吗?”
陈漠河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轻刮她的鼻尖:“不是,你哪里有那么重要。”
周黑雨一愣,可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满,最后抽泣起来。
陈漠河去抹她的眼泪:“真的,我只是不再想跳街舞了。”
“那你还在这儿拼你的奖杯?”
“当拼图玩儿而已。”
“真的?”
“真的。”
周黑雨依然低着头失落,想七想八眼泪又落下来。
陈漠河心中酸软,口里却道:“没什么值得可惜的,我三岁的梦想是当蜘蛛侠,七岁要打败三体人拯救地球,十二岁情窦初开立志娶米兰达可儿,当时都是顶天的大事,过劲儿了也从没觉得遗憾。”
周黑雨抽抽搭搭地问:“你想娶米兰达可儿?”
陈漠河乐了:“那是十二岁的想法,我现在成年了。”
“哦,”周黑雨不抽搭了,“现在呢?现在你想干什么?”
“想做合格的继承人,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周黑雨眼睛仍然湿漉漉的,倾身抱住陈漠河:“那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陈漠河想亲她哭红得眼睑,但只是贴贴她的脸颊:“我也是。”
他们肋骨贴着肋骨,胸腔贴着胸腔,头发和头发缠在一起。
过了会儿,等到悲情余韵散去,夏日的热气涌上来的时候,陈漠河伸手理理周黑雨额前的湿发,指尖刮过她的耳根,带着点鼻音问:“要不要睡我的床?特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