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的功夫,周黑雨靠在麦当劳门口给陈漠河打了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接起得很不利索,似乎是对面犹豫了良久。
“陈漠河,我后悔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鼻音,陈漠河瞬间心软:“后悔什么?”
“我错过了疏芳山。”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明年疏芳山还会有最美的时候,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陪你。”
“向日葵明年还会开,我只是今年错过了就这样难受。如果我错过了自己喜欢的人,错过了我热爱的事情,该多遗憾啊。”
陈漠河屏住了呼吸,颤抖着声音问:“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这样不正式,但是我怕来不及。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不应该因为任何理由放弃你”她喉咙眼发涩,含着泪说,“我不要错过我喜欢的人。”
陈漠河紧紧抓住手机,又想哭又想笑。
他长久不言语,周黑雨问:“你在听吗?”
他答道:“周黑雨,我在……我很开心,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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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周黑雨把自己转学的决定告诉爸爸妈妈。
意料之中,他们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暴跳如雷,口中诉说着那一套耳熟能详的理由。
但周黑雨出乎自己预料得平静,她静静地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忽然一个邪恶而荒唐的念头涌上心头。它不断滋长,最终像藤蔓将她包围。
这个念头实在好笑,也实在荒唐。
“如果这里有三百万呢?”在爸爸妈妈的嘶吼中,周黑雨问。
他们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你说什么?”
“如果这里有三百万呢?”
“怎么可能?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三百万?”
周黑雨从书包里翻出来那一张支票,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叁佰万元整”。
她把它摆在爸爸妈妈面前,用手指只给他们看:“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三百万。汇丰银行的支票,汇款人的签字在这里。”
她说得那么流畅,那么自若,那么霸气侧露。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狐假虎威,但她自信得好像那三百万真的是她的一样。
“你,你说什么?”他们的表情像因雷劈骤然开裂的雕像,呆住了。
周黑雨没说话,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一阵畅快。在震惊的寂静中,她把三百万的支票放进书包,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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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校长的办公室里。
气氛焦灼,林顺顺和金校长正急得焦头烂额。
新校区的兴建因为外部环境的原因被无限延期,最后投资方竟然直接说撒手不干了。
“你让我怎么和上级交代?新校长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结果投资黄了。”金校长皱着眉怒道。
她踩着黑色高跟鞋“哒哒哒”地在办公桌前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我们是不是被过河拆桥了?陈铭利用我们教育他的儿子,至于新校区的投资就是个赶驴拉磨的胡萝卜。”
林顺顺不确定地道:“这也说不准,毕竟外环境的巨变是才发生的事情。”
金校长无奈又焦躁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