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
陈漠河拨开水龙头,抓过周黑雨的手放在水柱下冲刷。
周黑雨发愣地瞧着镜子里,自己手上的红色的血和烟灰被捻掉、抹掉,又被水冲走。
陈漠河低头挤了清洁液,用标准的二十四步洗手法帮她洗手,掌心相对,并手揉搓,十指交叉,握拳旋转。
他的神态意外地凝重,比第一次洗手的幼儿园小朋友还要严肃。
周黑雨问:“你平时洗手都要这么长时间吗?”
他仍然没有抬头与镜中的周黑雨对视:“不,沾到碍眼的东西才会。”
“可我不能自己洗手吗?”
“你被吓到了,手麻很正常。”
他拍拍周黑雨的手背:“弯指头。”
周黑雨动了动手指,把它们弯起来,高兴地道:“啊,好像没有那么麻了。”
“申玉洁呢?”
洗完了,陈漠河抽了几张纸巾,把她的手包住:“穆万格在照顾她了。”
王哲走过来,在陈漠河的耳边低语道:“监控没有了。”
陈漠河皱眉看过去。
王哲点点头:“依据相邻的监控录像,在周黑雨进入顶层走廊之前大约二十分钟就没有了。”
他拿出来一个小透明袋子,递到陈漠河面前:“在门口还发现了这个。”
周黑雨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口红?”
王哲道:“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在场的大部分女宾都可能携带有口红。”
周黑雨问道:“我们要说明什么?”
陈漠河摇头,隔着纸巾抓住她的手用了些力:“没什么,只是有些人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无辜。”
周黑雨疑惑地耸耸肩,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陈漠河问道:“赵玉吉怎么样?”
王哲道:“砸得不重,虽然晕了,随时可能醒。”
“啊,”周黑雨叹息,“太可惜了,当时应该下手重点的。那个赵什么玩意儿的,太不是东西了。”
陈漠河紧紧眉心,拢住她的手,使劲拍了一下。
“啊!干什么打我?”她把手从他握住的指间抽出来,甩甩手,“对了,他叫赵什么来着?”
陈漠河没有作答,只是问她:“手不麻了?”
周黑雨撑了撑手指,做出各种动作:“嗯,不怎么麻了。”
“周小姐。”身后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把白色长颈鹿卡包递给她,“您的东西。”
“哦,好的谢谢。”周黑雨举举卡包,回头对陈漠河说,“我来找你就是……”
一群黑西装哗哗啦啦地走过去,嘈杂的脚步盖住了她的声音。
陈漠河把纸巾团团丢掉,抓住周黑雨的手腕:“出去说。”
白色的玛丽号如同身处在险峻的高山峡谷之中,两岸的高山由五光十色玻璃幕墙和砖瓦水泥堆砌而成,汽车的鸣笛如同遥远的猿啼。
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来,和船上的暖风撞在一起。
夜色浓稠,周黑雨站在船头,往左看,是一片光怪陆离的高楼大厦;往右看,是另一片光怪陆离的高楼大厦。
陈漠河靠在舷杆上歪头瞧着她,法袖衬衫的袖口是对条对格的叠扣设计,黑玛瑙的鲸尾式袖口上镌着六角白星,扣面上沾了一小滴水珠。
周黑雨顺着他的修长的手腕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