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是不是你请穆万格帮我申请了学校?”
她看不清陈漠河的神色,只看见他翻书的手顿了一顿,指尖按在书页上,又转而用修长的手指拢住书脊。
“对。”
周黑雨直了直身子:“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她的声音带着病气,声线不稳,嗓音沙哑,可这质询让人无从逃避。
陈漠河合上书,双手钳着它,工整地平放在膝盖上,又捏了捏书角。
“我不想你拒绝。”
周黑雨没想到他承认得那么爽快,那么直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继续这话题。
她愣了半晌,脑子乱花摇曳地飘忽了一会儿,才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帮我?”
陈漠河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凌乱的短发,深粉色的耳朵,又注视她朦胧迷离发着红的眼睛。
“咚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
指骨和铁皮相击的声音带着铁门轻幅摇晃的杂音,清晰地传进房间,明明并不急促,却像是催人的鼓点,传进周黑雨的耳朵里。
“咚咚咚。”
然而她没有动,陈漠河也没有动。
他们互相注视,仿佛这节奏只是凭空显现的心跳声。
明明是应该是在床下的人能更快地去开门。
然而陈漠河仿佛充耳未闻,无动于衷,没有说话,唇紧紧抿着,好像一尊任人敲打的雕像。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添了几分焦急,心跳声也随之加快起来。
似乎这是一场两相较劲,不容打断的对峙。
可事实上,周黑雨知道,她连对方的眼睛都看不清。
这种紧张焦灼的氛围也只是对方故意营造,让她虚焦的视线不能移开。
“咚咚咚,咚咚咚。”
这敲门声仿佛催化剂般不住地响着,让人没得到个结果就决不罢休。
她感受到了陈漠河的注视,用那双迫人的眸子,锁死般盯着。
窗子在他身后,窗外阳光四溢。
她感到他的凝视在一片终章般的光斑中消失。
陈漠河闭上眼睛,借着背光掩饰住发热的面颊。
“因为我喜欢你。”
周黑雨屏住了呼吸。
他的声音低下去:“因为喜欢你,所以不舍得你不开心,不甘愿你放弃自己的理想,不忍心你埋没自己的天赋,在你面对困难的时候,也决计不能允许自己转身离开。”
他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放下书,站起来,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