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河放了手,撑在沙发上瞧她一刻不停地在腕上打转,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周黑雨停下手,“什么怎么办?”
“志愿。”
周黑雨停下来手,想了想道:“就尽量劝爸爸妈妈好了,如果他们实在不答应,那也只能听他们的了。”
“对了。”
周黑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穿着编织绳的海绵宝宝卡套。她把卡套拍在陈漠河的手里:“别再把校园卡丢了。”
他们吃过了晚饭,夜幕渐深。
Kimi盘在沙发上打瞌睡,周黑雨抱着个抱枕,靠在kimi旁边,和陈漠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上次你妈妈那么生气,之后怎么样了?”
“我躲着她,又把练舞室修起来了。”
“这次可要藏好,不能再被发现了。”
“可惜奖杯都碎得差不多了。”
“那都没关系,奖杯没有了可以再赢啊,反正你跳得那么好。”
……
窗外有秋风吹过的沙沙声,听起来就凉,房间里倒是暖暖和和的。
又过了会儿,王哲敲了敲书房的门,站在门口朝书房内探探头,示意陈漠河:“我们该回海京了。”
“哦,”周黑雨支棱起来身子,“那我正好回家了,晚了他们又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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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是完全黑下去,却还泛着一点蓝色的天空,经由橙黄色的路灯和白的红的车尾灯点缀,亮得人眼可视。
相较之下,车内的光线昏暗,陈漠河一个人坐在后排,路灯的光亮时不时一闪而过,在他的面孔上划过暖黄色的光束。
他看着窗外,手里把玩着周黑雨刚刚送给他的卡套。
说是把玩,实际上那双指节清晰、修长白净的手,更像在进行一个人类痛觉测试。
黄色的编织绳缠绕在无名指上,一圈、两圈、三圈……
每一圈都极其工整,和上一圈严丝合缝,紧密贴合。越缠越多,越缠越紧,那无名指的指尖就会沁出来窒息的、发紫的红色。
如果此时他将无名指弯曲一下,那种红色就会因为充血而更加深沉,同时产生隐约的痛觉。
王哲问他:“还要继续吗?”
陈漠河道:“嗯。”
王哲又道:“可她已经看出来了。”
“不耽误。”
她那么聪明,又那么敏感,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这世上最好的圈套,不就是让人明知是圈套,却别无他法,心存侥幸一定要跳吗?
陈漠河低下头,伸手轻轻剐蹭了一下无名指上编织绳圈的表面,从尾部到顶部,按了一下那隐隐作痛的指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松开手里的编织绳,那种黄色的线条瞬间张开,指尖的红色快速消退,好像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