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间,熏风拂过,不远处山包上的榕树枝叶微微摇曳,惊起窸窣声响。楚怀婵鬓边凌乱的碎发亦被风拂起,他微微看愣了神,垂在身侧的手再度缓缓蜷握成拳。陈景元思虑许久,总算同意了他这提议。孟璟拍了拍直裰,示意未带兵器,见陈景元仍旧盯着他腕间看,他无奈取下那串念珠交给扶舟,淡淡道:“行了么?”“自封经脉。”楚怀婵原本已经虚弱到快要晕厥过去,此刻却强撑着提高了声音喝他:“不行,他不会放过你。”陈景元闻声反手往后一扬,一记耳光响彻当场,她身子微微晃了晃,未能及时完全避开的尖刀便在她后腰上割出了一道口,鲜血顿时往下,她脸色也变成了彻底的惨白,映着天际红彤彤的烈日,两相对比,愈发可怖。孟璟看向她脸上浮现出来的红印,舌尖抵上后槽牙:“别太过分。”“我就是过分了,小侯爷似乎拿我也没什么办法。”陈景元完全不管他的威胁,步步紧逼,“叫张钦的人全部撤走,退到二十里外。”他摆手示意照做,扶舟下意识地想拦,被他递了一记眼刀,只好讪讪闭嘴。靖虏卫全都撤走以后,缇骑迅速将孟璟环在中间,远远将孟璟带的零星的二十来人隔在外圈,人数悬殊的两方对峙着,久不见动作。楚怀婵越发痛得说不出话,却直直看着他,一直摇头。孟璟冲她轻轻笑了笑。陈景元仍是不放心,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命令:“自封经脉。小侯爷,可别让我再提醒你这一遭牵一发而动全身,场中局势顿时大乱,好在方才孟璟已经提醒过他有埋伏,扶舟反应还算快,猛地将楚怀婵拽倒,强行护她避过这一阵箭雨,身上已挂了数处彩,更有一支短箭生生钉入了他右肩胛骨中。横在孟璟脖子上的绣春刀同时出动,立即便要将他绞杀当场,第二道箭雨也如影随形,扶舟不得不换了只手握刀,小心翼翼地将楚怀婵护在身后。陈景元讽刺道:“信你?孟璟,你还是太小看我了。张钦那儿子我可以慢慢找,但只要你还活着一日,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孟璟斜斜觑他一眼,忽地屈指一弹,朝向陈景元方向的两名缇骑立时向前倒去,陈景元迫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等站定身形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他是径直凝气为暗器,打在了那两人的膝上。强行突破的境况下,孟璟便也就这么生生受了其余三侧横砍过来的尖刀,好在避开及时,脖颈上只多了几道血痕,并未重伤,同时也总算夺过了一把绣春刀。“又同我使诈?!”陈景元栽在他手上两次,怒气上涌,爆喝一声,绣春刀欺身而上,两柄大刀迎上,顿时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