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觉出自个儿过分,凑上来从后面揽住他,将他拥入怀里,将自个儿的体温渡给他。她右手搭在他肩上,绕到身前,放在他心房位置,好一阵子,才轻声问:“今日真陪我么?”“嗯。”他淡淡应声。她伸出左手食指勾了勾绶带,右手则缓缓向下,点在了他小腹之上。他身子瞬间僵硬。小腹位置本就敏感,他则比旁人更甚。她如今若想对付他,已不用像刚嫁过来时那般费尽心思耍小心眼了,只需轻轻点上几下,大多数时候便能让他乖乖缴械投降。她下手很轻,拿食指在他小腹上画着圈。盛年儿郎大多禁不得撩拨,这法子奏效快得出奇,一圈又一圈下来,毫无疑问,他哪里还会冷,顿时又热了起来。“也不知阅微堂里上上下下上百号人,知不知道他们主子这么不争气。”她笑起来,语带嘲讽:“小侯爷要起身了么?我叫人进来伺候更衣?”孟璟哽了下,出声警告她:“别得寸进尺。”她于是更过分地将食指停在了他肚脐眼上,一点点地绕着边缘转圈,此点敏感之至,他顿时连躺都躺不住。她轻轻笑了下。“楚怀婵,我怎么觉得你变了?”他至今都记得,这呆子刚嫁过来那一夜,怕得缩作一团将自个儿裹成厚茧,生怕被他染指,如今不过在这事上尝到了点甜头,就能变成这样?况且,就连在这事上,她似乎都这么喜欢看他出糗难堪?这到底是什么心态?他总算忍不住想要转身看她,但她哪里肯让他动,抬脚又踹了他一下,让他安分了。他只好保持身子不动,艰难地在她玉臂的环绕下扭头看她,她正委屈巴巴地等他看过来,满脸无辜,冲他轻轻眨了下眼,可怜兮兮地道:“不是你之前说我没悟性,叫学着点儿么?”“……”还记着仇呢。当日这呆子犯懒,如何也不肯动一下,他气不过才口不择言,眼下她旧事重提,他才知道这人竟然当真记到了这么久。他差点被气出内伤,默默扭过头去,不接话了。她却还不肯罢休,手指不安分地点了几圈,等他愈发难受了,这才停了动作,戏谑道:“况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的吧?”见他心虚不答,她继续欠扁地问:“几月不见,人之常情,也不丢人,要帮忙么?”“……你可以选择给我解开。”“这会儿给你解开,我像是会蠢得自讨苦吃的人么?”“你不觉得你一直在犯蠢?”楚怀婵学着他惯常目中无人的样子嗤笑了声,径直起了身,将被子胡乱往他头上一盖,他迫不得已挣了下,这才将脑袋露了出来,便见她站在床边等着看他这狼狈样。他左腿被压着,右腿并使不上太大力,一时之间竟然拿她没辙,只好盯着她,冷声吐出两个字:“解开。”楚怀婵盯他一眼,语气比他还冷上几分:“老实点。”她连衣也没更,将帷幔拉严实后便径直往明间去,由着时夏伺候洗漱完后,压根儿不管他的破规矩,径直传了膳。好在昨夜孟璟亲自开口破过例,也没人过来请他的意思便将膳桌呈了进来。等人都退下后,楚怀婵束起帷幔,见他这般难受也当真没妄动,愈发断定此前的判断。这人平素动不动就恐吓要拧断她脖子,实际上一旦自个儿被困,连根破布条都没辙,心里对他的嘲讽又添了一成,只是到底狠不下心,还是看破不揭破,看在几月不见可以理解的份上,乖乖坐到床边帮了他的忙。事后,她亲自去捧了铜盆并漱盂回来伺候他盥洗。孟璟很给面子地由着她伺候着捯饬完毕,真老爷似的坐到了膳桌前,下巴微微抬了抬:“伺候用膳。”楚怀婵气笑,绕到他身后去寻绳头:“你倒舒服。”孟璟非但不肯配合,还将身子一侧,板着脸道:“方才叫你你不肯,这会儿我倒不乐意了。”“孟璟,你适可而止。”“你光说给不给喂吧?”楚怀婵气得鼻子嘴巴都皱成了一团,将碗重重往几上一搁,头一次真骂了他:“混账东西!”他坦然受了这声骂,反正拿她寻开心的时候,他也没打算当人,随她骂吧。“不就算了,你就这么待上一天吧。”她越想越气,总归都这个时辰了,厨房早午餐一并备的,各呈了一些,他胃不大好,她本替他盛了些热粥,准备暖暖胃再换午间的大菜,这下子被他气到,换了碗替她备的素粥。清汤寡水,上头只飘着两段小葱。孟璟嫌弃地避开,她却不依不挠,径直拿勺往他嘴里喂去:“不是要我喂么,多大人了,世子爷您害不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