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璟仍旧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只想着这呆子其实脾气不错,除了喜欢故意捉弄他要他难堪的时刻,其余大部分时候都算得上温柔,上次这么生气大抵还是因为敛秋那事想泼他一脸茶的时候。她难得这么生气一次,让她一次也行。他这般想着,便也老实照做,尔后便感到这呆子拿绶带缚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地躲开,手都快拿至身前了,听她在背后悠悠地叹了口气:“就你方才那架势,我哪能放心?都不敢睡了。”这话还刻意带了点嗲意,叫人没法子反驳。他在心里骂了句浑话,乖乖将手放回身后,她果真以牙还牙,将他两手手腕交叠,拿绶带束缚住,为报方才的仇,半点没留情,将绶带死死勒进他皮肉,竟像当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现下要不将他碎尸万段就浑身难受一样。她拿食指戳了戳他脊骨:“转过来。”他乖乖翻身,将宽阔的胸膛露给她,她自个儿凑上来,食指在上边转起了圈儿,力道轻柔,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酥痒,令他再度心痒难耐。除非当日陈景元那种捆法,在他毫不抵抗的境况下将他彻底锁死,别的法子都难困住他,这绶带更是根本绑不住他,眼下这呆子在他身前做着撩拨之事,他几乎生出了徒手将绶带撕碎的冲动,他生生忍了好一阵子,才将这以暴制暴的想法弃之脑后,试图强行同这还在气头上的人讲点道理,可惜还没来得及出声,她便将食指放在了他唇上。见他噤声,她才满意了,又往下缩了缩,凑近拿发梢在他腹部扫过。如万千触手同时束住了他,毕竟年轻气盛,他身下立刻有了反应。楚怀婵笑起来:“还让我放心,就你这样,可真够大言不惭的啊。”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好再狡辩,毕竟此前她生生被他从睡梦里弄醒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她将整个人又往下缩了点,被子也被她这动作往下带了带,他上半截身子便露了一大半在外头。炭火已尽,室内重新冷下去,上半截身子冻着,下半身却燥热得厉害,冷热相交,这滋味实在是不大好受。她却对他的难堪境地浑然不觉,只是将脑袋缩到他胸前,三千青丝轻轻拂过,他几乎瞬间便想投降,等好不容易忍住,这呆子却得寸进尺地道:“老实答话啊,不然你今晚就这么睡。”他哽了下,道:“你问吧。”“在外头遇见鞑靼大军了吗?我听钦差说有战报,但城里反而没怎么听到消息。”“遇见过,但不足挂齿。”这不当回事的态度令她愈发难受,她微微动怒,拿手指一口气往他小腹上戳了几十下:“几次?”她力道未控制好,每一下力道各有轻重,小腹位置又太过敏感,他受了刺激,身下愈发挺立,着实坐卧难安,只好老实交代:“七次,不过都是不成气候的散兵,小事。”“受伤了吗?”他先是说“没”,后想了想,又改道:“有一场受了点小伤,带的人少,他们人多,关塞又未修好,不敢放人南下,只得死战。”“伤哪儿了?”“手臂,小伤。”他浑不在意,她却难掩担心,蹭起来将脑袋探到他身后去看伤势,但夜里太暗,她没能如愿,只好起身去掌灯。她掌好灯回到榻前,冷冷吩咐道:“趴好。”孟璟被她这颐指气使的态度气笑,但眼下还算冷,他怕她冻着,不愿继续耽误时间,老实照做。她将他两只手臂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实见着不少伤痕,但都已好全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榻上。她左脚刚踩上床面,又觉不对劲,径直坐上了他小腿,屈身上来看他腕上的绶带,见这人竟然没能挣开这布条,只是微微挣松了些,点了点头,将其又缚紧了些,这才算满意。可借着灯光,她自然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背上大大小小的旧日伤痕,忽地就止不住地心疼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温热泪滴打上他光着的背,孟璟发蒙,刚才不还一副要将他手腕活活勒断才肯罢休的态度,怎突然就哭起来了?况且天下男儿有几个不好面子的,他都看在私下里无人得见的份上,这么将面子放到她脚底任她踩着了,还任她折腾了这般久,怎么这呆子还能气到哭?他实在是摸不透女人心,半点没辙,她正坐在他身上,他也不敢妄动,只得生生保持着这个姿势,可身下又实在是硬挺得难受,他几乎觉得若他再不反抗,这呆子今晚还真有可能将他折腾得没个人样。他微微迟疑了下,手便不自觉地动了动,想要径直绷开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