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清,别去喊你舅,你舅也腿瘸了,他在房间里躺着呢,你先去洗手。”
“啊?”
许清词立马拐了个弯回来了,紧张问:“舅舅的腿怎么也瘸了啊?怎么弄的?”
黄婕过来搀扶许清词往洗手间走,边小声说:“你舅接到你在你奶奶那儿受伤了的电话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就崴脚了,跟你一样。但你舅不让我说,你就当我跟你说是他喝多了踩空的吧。”
“……”
半小时后,一家三口加一个外人一起吃小年夜饭,其中有俩人坐着轮椅。
许清词看了又看舅舅坐的轮椅,一下下地忍不住笑。
虽说舅舅是因为担心她才踩空了台阶,但她和她舅俩人实在太好笑了,笑得她完全忘记要在舅舅面前谨言慎行了。
庄湃从昨晚到此时,心情始终很不好,脸始终沉着,此时看许清词那憋笑的德性,眉头紧了紧,漫不经心地问:“清词,你朋友晚上住的酒店订好了吗,订哪了?”
又是一句着重的“朋友”。
许清词转头看向唐吟。
唐吟穿着白衬衫,戴着一副斯文眼镜,侧眸看向她,对她挑了下眉,眸光幽深。
许清词也挑了下眉,眸光清澈。
黄婕皱眉道:“清清,你舅问你话呢,你看着你朋友笑什么呢。”
黄婕本想说一句“你跟你朋友在那儿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给硬憋了回去。
“许清词。”
庄湃不紧不慢地叫了声她全名。
许清词立即背脊一挺,感觉到了舅舅的严肃,她肩膀都紧了起来,轻声说:“我听舅舅和舅妈的安排。”
黄婕看了眼庄湃,瞧见庄湃在看唐吟。
毕竟是三十年夫妻,黄婕看出了庄湃的这一眼“看”,更似是“瞪”。
黄婕点点头说:“那还是请唐总住酒店吧,清清你一会儿给唐总订间套房。家里的客房都小,客卫又在客房外,不方便,太委屈唐总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年夜,不欢迎唐吟住在家里了。
“不委屈的。”
唐吟沉吟着站了起来,他提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先后为两位长辈斟了茶,而后为自己倒了杯茶。
做这一切时,唐吟不似在他自己家里那样清冷孤傲,全然是谦逊礼貌的晚辈模样。
唐吟举杯,轻声礼貌说:“我想随时能照顾清词,请舅舅和舅妈同意。”
唐吟话音刚落,庄湃忽将唐吟倒的茶推到了一旁,并将黄婕面前的那杯茶也推到了一旁。
庄湃淡淡道:“这个时间喝茶,我们会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