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裴元冷笑一声,“你就嘴硬吧。”
“追在我家在野身后的小姑娘小郎君哟,那可多了去了,能从都城排到边疆去,根本不缺你这一个。”
小姑娘小郎君?不缺自己一个!
三枚听得心里一闷,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裴元傲娇地昂着头,眼尾却一直注意着三枚脸上的神情,见她脸色终于有些沉了,才慢悠悠地道:“但是吧,依我这几日的观察吧,你还是有很大希望,从一众竞争者里突围而出的。”
“嘁,我不稀罕。”嘴上说着不稀罕,三枚下沉的嘴角却稍微上扬了一点,她竖着耳朵,安静地等着裴元继续往下说。
裴元却话锋一转,道:“我吧,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既然五铢钱你不愿给我,那我也不勉强你。”
他晃了晃抓在手里的小八耳,“把这鸡给我,我帮你搞定陆在野。”
怎么还把主意打到八耳头上去了?
三枚心想给你你也兜不住八耳的野性,还可能连累到我被八耳记仇啊。
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犹豫了一会儿,才含糊地道:“再说吧。”
裴元一僵:不行啊陆在野,在小三枚的心里,竟然还比不过一只鸡重要。
追妻路,任重而道远啊。
心里替兄弟扼腕,嘴角得意的笑是一点压不下去,裴元暗喜:小三枚既然没有一口否决自己的提议,那便是有希望!
本想趁胜追击的裴元,之前那个隐隐约约的“嗡嗡”声,忽而变得越来越响亮,而他视野范围内,却并不见其他踪影,反而楼船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眼睛往哪里看?”三枚见他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看,低声道,“在水底呢!”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从水里窜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掀起丈高的水幕,“哗哗”咆哮着狠狠砸向三枚所在之处。
“啧,尽使些不入流的阴招。”
三枚将老妪一脚踢到身后,对着裴元道:“把人看好。”
接着她头也不回,端起地上的破瓷碗,对着那浩大的水幕,便迎了上去。
裴元本想跟上去帮忙,听见三枚的话,还没反应过来,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老妪,就咕噜噜从他身边滚了过去。
再看头顶那黑乎乎又好像有些粘稠的湖水,生怕其中夹杂一两条水蛇的裴元,咽了咽口水,犹豫了半秒,对着三枚快速说道:“诶,你、小心点。”
说完转身就去追那老妪,被他提在手里的八耳,差点被晃醒,半梦半醒间,好像看见了嘴角挂着邪笑的三枚。
应该是做梦吧?但是。。。。。。
八耳眼睛一闭,有些怀念地、轻声“咯”了一声。
好久不见,暴躁的三枚。
——
有的人脾气暴躁的时候,会表现得情绪极其不稳定,就像火山爆发陡然喷出的火光和浓烟一样,他们的愤怒肆无忌惮,难以抑制,通常选择发怒和破坏来宣泄心中积压的不快乐和痛苦。
三枚暴躁的时候,反应和表现却与此截然相反。
她会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收敛起来,压抑到极致,面上表现得越随和冷静,实际上杀心已起。
而当三枚嘴边泛起冷笑的时候,你就该小心,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鼻尖闻见微淡的尸水味道,三枚的心情突然恶劣了起来。
她将破瓷碗向上一抛,趁隙撸起长袖,掌心向下两手交叠,翻起来时,手中竟是多了三根已经点燃的细香。
她举起细香,放在身前顺时针绕了一圈,嘴里念了几句佛偈,最后伸出一只手,正好接住被她抛向高空后又落回来的破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