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儿,这是哪家的姑娘?”
“这位姑娘姓窦,是漕帮帮主的义女。”欧阳康简单做了个介绍,又对老太太行了个礼,“老太太,您,是我的祖母吗?”
看他眼中的几分尴尬和无奈,老太太又怔住了,“康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窦容若忙道,“老太太,不是欧阳公子有心不认,是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自从我们把他从水中救起之后,他就忘了过去。”
老太太三度愣在那里,半晌反应过来,只一句话,“我不信!你能把你媳妇和薯仔都忘了吗?你跟我去见她们,现在就去!”
“不必了。”门外,来了辆轮椅。
椅上坐着个中年文士,怀里坐着一只气鼓鼓的小棕熊。如果此人腿未残,应当身材高大,可他就算是坐在那儿,依旧是风度翩翩。
只是那斜眼看人的神情,竟和方才的小棕熊一模一样。不,应该是比那小棕熊更加凌厉百倍。
他只淡淡的瞟一眼过来,窦容若便只觉得好象全身上下都被人看透了。不由得瑟缩着低了头,颇为难堪。
只听中年文士道,“你既然连养育你长大的祖母都不认识了,想必我这个才教了你几年的先生就更加不认得了吧?那么,欧阳康,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干什么?跟我们相认,慢慢捡回你过去的记忆。还是说,你打算抛妻弃子,做漕帮的女婿了?”
窦容若羞得无法可想,几乎要夺路而逃。偏偏两条腿不听使唤,就是动不了。
老太太震惊之极,“阿康你到底是干什么呀?你不会真如你先生所言,动了这样心思吧?那你怎么对得起你媳妇,对得起欧阳家?”
老太太说到这里,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显是气得不轻。
可苏澄却自哂笑,“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不是很常见的戏码么?尤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也不是?”
屋子里一片难堪的静默。
然后,在窦容若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时,她听到欧阳康说——
“是。”
白薯:小爷才没有对那谁笑咧,只是呲了一下牙。
薯爹:看到了,没有蛀牙。
白薯:我看你的牙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薯爹:……
第谁之错【双更】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如果你们觉得我错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面对着一屋子困惑、不解、难过,甚至隐含愤怒的目光,欧阳康淡淡道,“我知道你们会骂我没良心,骂我忘本,可我真的已经忘了你们。就是勉强留下来,我也还是不会和你们亲近。这样让彼此痛苦的事,又有什么必要呢?”
“说得好!”苏澄冷笑起来,“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你放心,就算你再好,可我们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既决意要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我们也不留你。只是这个家,你不可带走一分一毫,将来不管生死,或是你有朝一日想起过去,都不必再回来了。你若能做到,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