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的生活让她的心情归于简单,奈阿奇偶尔来马场看看,给了她驯马很大的自由度。只要马场中的马健康听指挥,可以给商队长途运货就行。
一开始她尝试喂给马一些吃的,来拉进彼此的距离。
她兴冲冲地提着一筐胡萝卜,给马厩里的马分发,马儿闻了闻低头吃了起来。只有一匹黑马好像不太喜欢吃胡萝卜,站立在那,不时发出鼻息声。
马厩里其它的马吃得津津有味,唯独它像一个高傲的国王,对她不屑一顾。
梦千秋看出驯服它有难度,于是把它牵出马厩,手握马鞭,跨上马背。它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疯狂向前跑,不管不顾。梦千秋握缰绳的手微微出汗,攥得更紧了。
它不想被人类驯服,一股脑冲出了马场。
梦千秋扯住缰绳,想要控制马头,两股力量就这样僵持住。黑马立起上身,前蹄在空中踢蹬。
她双腿夹住马身,没有被它摔下来。
不待她缓神,黑马又向前疾驰,跑向城中人多的地方。她尝试用法术定住马蹄,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趁机掐了一个诀。
马儿依旧在狂奔,刚才的口诀没有生效。她双眼紧闭,不信邪地又念了一遍。这次好像有点效果,身下的马好像不跑了。
梦千秋窃喜着睁开眼,马下站了一个人。楚玉笙扶着马头问她:“这就你训的马?”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但是因为现在两人之间有些嫌隙,原本淡然的语气落在她耳中变成质问。
“对啊。”她的语气有些躲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楚玉笙摸了摸马,顺手将马牵到路旁,把马的缰绳系在柱子上。马儿在他手中很是听话,没有反抗的动作,让梦千秋很是嫉妒。
她从马上下来,看马在安静吃草,想起自己那框胡萝卜,拍了一下马背。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喂的不吃,别人喂啥吃啥。
马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草,好像在马场亏待了它一样。
“马跑饿了。”楚玉笙的话打破尴尬的气氛。
其实梦千秋这几天没有继续生他的气了,就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楚玉笙主动递了梯子,她总不好不往下走。
看了看周围,他坐诊的医馆不在附近,“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看一个病人,他家里人说他病的下不了床。”他刚从那户人家出来,就看到梦千秋骑着马闯了过来,她在马上闭着眼也不知在念些什么。再不拦下马,都不知道要扰乱多少街道。
梦千秋此时才看到他背在身上的药箱,灵光一闪,“你看完了吗?”见他点头,便着急拉他去别的地方。
黑马由那户人家的小厮代为看管,两人穿过街巷来到熟悉的巷子口,楚玉笙顿住了脚步,漆黑的眼眸看向巷口处的篮筐,“你还没有放弃。”
她冲着他眨眨眼,“楚大夫,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既然来了就跟我去看看吧。”说着拉着楚玉笙的手臂走进巷子,这回他没有挣开。
梦千秋满脸的笑意在进屋的那一瞬,凝固在脸上。
安丘的衣领被血染红,脸色苍白中透着青黑色。枯枝般的手捂着嘴,咳得喘不上气,指缝中留下红色液体,让她快步上前。
“楚玉笙你快来啊!”她惊慌地大喊,就像溺水的人急需一根浮木,而楚玉笙正是她的浮木。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安丘身边替他把脉。梦千秋神色焦急地望向他,只见他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安丘用干净的手按住了她的手,使了些力气。梦千秋看向他,他用眼神在告诉她没事,但是他的咳嗽声愈演愈烈。
她慌了神,另一只没有被安丘摁住的手微微发抖。
“药,药呢?”前两天安丘跟她说,有副药吃了很管用的。她在房中搜寻,想要找出剩余的药给他吃。
翻遍肉眼可见的地方,蓦然看到装药的袋子和纸条,拿出来发现袋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手指骤然收紧,把纸袋揉皱,如同她的心情五味杂揉。
这时安丘的咳嗽声突然停了下来,大口喘气之后说道:“梦姑娘,我感觉好些了,你不用找了。”
就像他说的,他的精神好像真的好点。梦千秋悬着的心放下一些,又关切地问:“你现在哪里不舒服,让他给你开副药。楚大夫平日里忙,我今天特意带他来看你。”说着看向楚玉笙,见他没有不喜放心下来。
“你这两天是不是出去干活了,我看外面的篮筐有泥渍,还是半干。”楚玉笙见他好一些,问出心中疑惑。
安丘擦了擦手上的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木制牌子,上面刻着粗糙的花纹和一匹马。“我这两天出去帮工,赚的钱买了刀具和木头,亲手做了这个木牌想送给你。鹰翔节快到了,你的恩情无以为报,我把我的愿望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