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艾辰感动得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只有真正学过剑,经历过其中种种苦楚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心情,说出这番话来。
“可是,”扶苏用一个转折,把袁艾辰推进了冰冷的地狱,“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用你,能不能用你。”
“为此,我还特别请了新军营的赵成和伙头营的张有财来。”
“他们跟属下有私怨!”袁艾辰忙不迭的辩解着,“昨天他们还故意给我服了泄药!”
扶苏的眼神却很是诧异。“我想你恐怕是有些误会吧,他们二人并未说你坏话。相反,还极力称赞你的文才武功,非一般人能及。就是你今日带病出战,他们也提到了。”
袁艾辰的心里蓦地一凉,知道自己中了反间计了,好高明好恶毒的诡计!
“袁艾辰此人很是不错……只是有些恃才傲物,妒贤嫉能,不过年少气盛,亦属常事。所以当时卑职等商议过后,有意将他放到伙头营里,就是想借此磨砺他的性子。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就算他有些误解,日后也定能体会到卑职们的苦心。他今日带病出战,着实不易,还望殿下念着他人才难得,多多提携……”
赵成的话言犹在耳,扶苏此刻再投向袁艾辰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考量。
“袁艾辰是个很好的士兵,将来也许会成为出色的将军。但是。卑职不愿意同他一起上战场。因为我不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到他的手里。”这是程铁牛的回答。
面前的年轻人,有才学有胆识,有毅力有恒心,更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功名的野心。但是,一个不能让队友放心与之并肩战斗的人,能用么?
今天,他可以为了一场名次丢下队友,明日,他是否就会为了一场胜利牺牲无辜的将士?
袁艾辰看着扶苏的眼神从思索到怀疑到渐渐明晰,心下已经了然。他僵直着脖子,象等待死刑的囚犯,等着最后落下的那一刀。
“你回去吧!”扶苏叹了口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四个字终结了袁艾辰的所有梦想与骄傲,不见容于秦国未来的储君,几乎就是断送了自己在仕途上的一切可能性。
“是。”袁艾辰不知自己是走出这间大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营房。
周围人看着他形如槁木,身上寒气四射,就差贴个闲人勿近的标签了,倒也没人上前搭理。
难得的清静里,袁艾辰的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一派兵荒马乱,尘土四散,分不清东南西北。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世界坍塌了,只剩下一片荒芜。
比起袁艾辰心如死灰的失魂落魄,有一个人却是心动过速的失魂落魄。
近来。丞相府人人都瞧出来了,小少爷有了毛病。
成天傻笑,把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乐呵个啥?
人家说,菜花黄,疯子才忙,这寒冬腊月的,小少爷发的是什么痴?还老喜欢盯着一切与梅花有关的物件,就连这酸不拉叽的腌梅子都吃了半盘,他也不怕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