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嘎吱嘎响着,杨安宁与萧江一同看了过去。凌燃将所有的房门都一一打开,杨安宁站在外面都能将房间内看的一清二楚。凌燃转回杨安宁面前,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让你看。安宁,你可以自己看,这房子里的一切,这里不是你之前呆过的地方……”杨安宁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随即不自觉地向开启的房门内瞧去。这里果然不是那个大堂,这只是一间间普普通通的住房而已,房间统共不过三四间。房间内布置的很精巧,杨安宁甚至从里面看出几分折柳山庄的影子。凌燃指着右侧的房间说:“安宁,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住处。”杨安宁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微微睁大了双眼。这间房间太熟悉了,如果不是他很清楚他不在折柳山庄,他会以为这里就是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凌燃说:“我怕你不习惯,让人按照你在折柳山庄的卧房布置的。安宁,总坛不会有别的地方比这里更能让你安心了。”杨安宁向房间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萧江说:“这是阿宁自己安排的,我都不知道他把屋子弄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我看你住这里比我那里更合适,安宁你看呢?”杨安宁看了一眼凌燃,凌燃也认真地看着他。杨安宁抬起头看着天空,终是叹了一口气,迈进凌燃准备的房间。杨安宁说:“那我就住这里吧。”61入夜之后,杨安宁很快就入睡了。昨夜一夜未曾合眼,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杨安宁的身体十分疲倦。睡在床上,杨安宁几乎分辨不出身下的床与折柳山庄那张床的区别。太像了,甚至于都不能说是像,整个房间如同复刻了他在折柳山庄的卧房,没有分毫不同。疲累的身体,紧绷的精神加上熟悉的环境,杨安宁几乎没怎么费工夫就沉入梦乡。屋外,凌燃在确认杨安宁熟睡之后,与萧江一起来到左侧的房间,这是他的卧房。萧江收起在杨安宁面前的轻松表情,皱起眉头,说:“他看上去不太好。阿宁,我不仅仅是说他的身体。他的精神太过紧张,我总觉得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惊扰他……”凌燃坐在床沿,说:“那是因为我在他面前。如果我不出现,他过去十年在折柳山庄过的都还不错。”萧江被凌燃的话堵得一时无言,过了一会才说:“那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凌燃瞥他一眼,说:“是我离不了安宁。我不是为了他才留在他身边,我是为了自己。”萧江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凌燃说:“张谦说安宁的药是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安宁好,我可以为他做一切,可是他不相信我,他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害他……”凌燃捂住眼睛:“他不敢相信我。”萧江站在他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说:“这是你欠他的。他可以不知道怎么做,但你不行。你把他带回总坛,他愿意跟你回来是因为他想治好自己。你要治好他,只有治好他你们才有机会重来。”凌燃放下手,仰起脸看着萧江,眼眶微红。凌燃说:“张谦让我想清楚,阿宁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存在对安宁来说意义何在?其实这些我都不必想——因为凌燃背叛了杨安宁,将他丢弃在地牢里不管不顾,在他身体虚弱快要死去的时候,仍对他恶言相向,他信错了人爱错了人,他要被凌燃和自己逼疯了,他只能让阿宁出现,他才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呵,阿江,我逼疯了我最爱的人,为什么疯的人不是我呢?”萧江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惜与同情:“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补偿他。”凌燃说:“我一直都在补偿安宁。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做了什么都没有用,安宁一直都没好起来,我该怎么办?”萧江说:“你不该想这些。你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让他好起来。”凌燃说:“我不知道……”萧江说:“我以前听别人说过,有些患了疯病的人,给他们一些刺激,他们可能会有好转。你……要不要带杨安宁去地牢看看?”“不!”凌燃的双手轻轻颤抖,“地牢早就封死了,我不会带他去那里,谁都不准再到那里去!”萧江说:“我只是提个建议。阿宁,别激动。并不是你把他带回来,他的病就能好了。治病要治本,你什么都不做,他在这里呆的再久也没有用。”凌燃趴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褥里。萧江将他拉起来:“阿宁,你不能一遇到他的事情就没了从容。以前他能包容你,你可以任性,做事可以不想后果;但现在他需要你,你要自己拿定主意。杨安宁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