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被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踉跄着又向前迈了一步。杨安宁没有再后退,他说:“凌教主,所以你现在是来要我命的?”凌燃低吼:“不是的,安宁!我不是……之前……都是我的错!”杨安宁仍旧没有任何情绪,他说:“凌教主何错之有?就算错,也只能是我的错。我以为,十年前,我已经偿完了教主的债,莫非,教主认为我还的不够?凌教主,千错万错都错在我,还望你不要迁怒山庄的其他人。”凌燃终于忍耐不住,一闪身便把杨安宁搂入怀中。乔大声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就想冲上去把他们分开。杨安宁阻止了他:“乔哥,别过来,这是我和凌教主的事,跟你们没关系。”柳三折随身的剑已出鞘:“杨叔,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凌燃紧紧抱住杨安宁,说:“安宁,我是来赎罪的,我想对你好,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安宁,给我个机会……”杨安宁眼珠转了转,任由凌燃抱着自己,对柳三折和乔大声说:“你们别动。”凌燃的声音支离破碎,他说:“我想跟你从头再来。之前都是我的错。我爱你,安宁!我爱你啊安宁!我以为你死了,十万大山,我只找到了你的衣服碎片和满地鲜血,我以为你被狼……我让人来北边打听过,都说你没回来。我知道你的,如果你没事,你一定会回折柳山庄,可你没回来,我就以为……这些年我不敢想,我怕自己想到你会后悔,可我现在才发现,我早就后悔了。从最初开始我就爱上你了,是我蠢,干了那么多错事,安宁,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能补偿对你犯下的错……”杨安宁静静地听着,他感到有东西滴在他的肩头,慢慢的把整个肩头都打湿了。杨安宁说:“凌教主,我娘可是苗珊珊。”凌燃说:“不管你娘是谁,我都爱你。”杨安宁很长时间都没做出反应,他似乎不能明白凌燃的话,他的脑海中有一些声音始终回响着:“你怎么没有错?你错就错在投错了胎,谁让你娘是苗珊珊呢?”“苗珊珊害死我娘,你是他儿子,她死了这债难道不该你来还吗?”“你就和你娘一样下贱。你娘为了男人,扔下自己职责跑了。不过你娘是女人,在男人身下张开腿是理所应当的;而你作为一个男人,被我操也那么兴奋,你是不是比你娘更下贱?”双手托着凌燃的脸,杨安宁看到他已泪流满面。杨安宁轻轻拂去他的眼泪:“凌教主,何必要骗我说爱我呢?你想玩什么游戏,我陪你就是,左右不过一条命,欠你的,我都还给你。”凌燃泣不成声。柳三折和乔大声已经听不下去了,柳三折举剑便向凌燃刺来。剑尖直指凌燃的心头,凌燃却避也不避。眼见柳三折的剑就要刺进凌燃的心窝,杨安宁带着凌燃的身体侧了一下,剑身擦着两人的胳膊划过,凌燃的衣袖被刺破了,而杨安宁的胳膊却被划出一道伤口。柳三折的剑“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他惊呼一声:“杨叔!”凌燃的手指划过杨安宁几个止血的穴位,死死按住杨安宁出血的伤口。柳三折扑过去想查看杨安宁的伤势,却被凌燃挡住了。柳三折狠狠地说:“滚开!杨叔,你怎么样?为何要替这个畜生挡剑啊?”杨安宁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看着自己流出的鲜血,不由的头昏眼花。曾经在什么时候,他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献血从身体里一点点流走。他笑笑说:“三儿,我告诉过你,做事要动脑子。他是魔教教主,你刺伤了他,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凌教主的手段,可真真能让人生不如死。”凌燃被杨安宁的话刺的体无完肤,一颗心千疮百孔,滴滴答答淌着血。凌燃的手在发抖,他说:“安宁,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杨安宁转头看着凌燃,继续说:“何况,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你和阿宁长着一样的脸……阿宁,阿宁……阿宁?阿宁呢?”杨安宁挣扎起来,连凌燃都制不住他。杨安宁的脸上出现了疯狂的神色,他拨开凌燃,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翻找着,边找边喊:“阿宁?你在哪?阿宁,别吓我,出来啊……阿宁!”柳三折和乔大声目瞪口呆,这样疯狂的杨安宁他们从未见过。杨安宁虽然得了疯病,但从来都不癫狂,这是第一次,杨安宁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疯癫。凌燃从背后抱住杨安宁,嗓子已经沙哑:“安宁,我在这,你看看我,我是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