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副好皮囊,偏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打量,白衣郎君不悦地皱起眉间。
“救我,意欲何为?”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蓁轻笑一声,眉眼弯弯,似是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公子说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需什么目的?”
执剑之人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眸色更深了几分。他冷笑一声,剑锋逼近了几分,逼得她不得不微微后仰。
“荒郊野外如此雨夜,你一名女子,冒险救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此等说辞谁人会信?”他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手中的剑寒光凛冽,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破她的喉咙。
容蓁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抵着身后的佛像,眼波流转,故作委屈道:“公子这般咄咄逼人,莫非救人一命,反倒成了罪过?还是公子方才所说不会让小女子有事,是为了此时逼迫于我?”她眼角微微泛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
额间的鬓发早已被风吹乱,几缕青丝沾染上湿意,黏在白皙的脸颊上,更衬得她眉目楚楚,惹人怜惜。
闻言,执剑的白衣郎君收敛了眼中的凌厉,语气却依旧冰冷:“你既救了我,想必也知晓我的身份。”
容蓁心中一凛,眼睛却是不自觉朝他身上瞧去,见他一身白衣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健硕的轮廓,冷峻的面容上,一双剑眉紧紧蹙起,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怀疑和审视。
视线被对方捕捉到,她别过眼去,面上却故作惊讶:“公子的身份?”
她眼眸清澈,不似作伪,但她眼前的又是什么人?
南疆战神,手上沾满鲜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
他一眼就看穿了容蓁的伪装,这女人,比他见过的似是有趣许多。
“既不知我身份,又为何救我?”他眸光动了动,不打算拆穿她,于是反问道。
容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装镇定,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
“公子生的这般好看,小女子路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是有的。”她语气娇嗔,带着一丝调侃,想将眼前这位杀神的注意力转移。
果然眼前人一愣,面上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他挑眉问道。
容蓁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这般好看的公子若是坏人,那小女子便信这世上没有好人了。”
他是什么人?
征战沙场多年,手上沾满鲜血,说他是好人,谁信?
但她偏偏这么说,以退为进,反而让他无法反驳。
那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将剑收回鞘中,语气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你很聪明。”然后转身走到与她有一段距离的佛像前,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而容蓁,也在暗暗观察着他。
这个男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什么,难如登天。
但她是谁?
刚从死而复生的她,为了达成目的又岂会轻易放弃?
眼中的风情万种在那人转身时顷刻间退去,远远看着他的静坐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黑暗中,一条三角头的黑磷蛇抬头与她对视一瞬后,悄然隐匿在残垣断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