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皇上要凿这条河时,没有一个人同意,群臣都上奏折反对。国库里的银子掏不出来,皇上一怒之下,便决定自己出银子。”闻茵说:“那可真是不少银子,皇上缓了好多年都没缓过来。”非但如此,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抠门皇帝。直到大船与海外通商的次数越来越多,皇帝手中的铺子也开的越来越多,皇上手中的银子有了盈余,腰板才挺直起来,最近便开始琢磨着许多花银子的事情了。当初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大费周章挖大河是为了下江南游玩更方便,可等这条河挖好之后,皇帝却没踏足过,就算是离开京城,也是去城郊山庄避暑,亦或者是去温泉山庄避寒,连江南都没再踏足过。连她都看走了眼。太子听在耳中,却是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皇上当初一定很难过吧。也幸好,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条河的好处,但我从未听他提过,他一定是被伤透了心。”闻茵:“……”闻茵心想:那倒不是。当初皇帝赌气,在群臣面前夸下海口,说是要自己一个人从私库里掏银子。他这样说了,也的确是做好了,虽然期初日子过得艰难了一些,但如今却已经尝到了甜头。这条大河已经成为一条十分重要的交通枢纽,皇帝的河,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的,凡是经过关口的人一定要交一笔过路费,收的银子不多,可架不住来往的人多,如今皇帝每日躺在龙床上数钱,别提多高兴了。闻茵管着皇帝的私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帝的账本上有多少银子。虽然皇帝读书不行,可做生意却是指哪哪发财,开的铺子至今没有赔本的,又有了大河的收益之后,如今随便皇帝如何折腾,想折腾什么就折腾什么,再也不必担心没银子话。就算是那些皇商,说不定也没有皇帝有钱呢。当然,这些都还是不能告诉太子的。太子被带出去走了一天,出去时是什么心情,回去时便已经是天翻地覆。他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只恨不得能够立刻去见到赵昱,能够好好像从前那样表达一番自己的孺慕之情。他在上书房学了那么多,书上记载了那么多厉害的人,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比他的父皇还要厉害的!“可父皇为何要骗我呢?”太子想不明白:“父皇分明已经做了是这么厉害的人了,为何还要让人在书中写得那样离谱?从前的我当真被父皇骗了过去。”“皇上本来就十分厉害。”闻茵道:“皇上的眼界,已并非是我们能及。你应当听太傅提过,在皇上登基之后,皇上一直都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从皇上上进到如今,甚至还未超过十年。他这些年里做的事情,常人若有百分之一都已经足够令人敬佩。我们看皇上已经是十分厉害,可皇上看自己却不够。”太子不禁肃然起敬。他说:“我知道,太傅说过,是母后入宫之后,父皇才开始知道上进。”“这与我也并无多大关系,皇上如今能做到这种程度,都是他自己想要上进。”闻茵叹息一声,道:“皇上一心为天下百姓做事,做了那么多,仍然觉得不够,或许他心中也在想着,若是能早些时候知道上进,就如书中说的那样,生而知之,便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那是你想要的,也是皇上想要的。”太子心中的崇敬之意猛然间拔高,高可破苍穹。他平日里爱装成一副老成的模样,可到底还是个小孩,这会儿看了半天,心底的情绪早就已经藏不住了。小太子还有些脸红,为自己先前的幼稚。他的父皇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可他明明亲眼见着了,却还是不信!他还怀疑父皇,对父皇摆脸色,一定是让父皇狠狠伤透了心了!一想到这个,小太子就坐立难安起来,若不是还在马车之中,只怕是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迈着小短腿,自己跑回去扑进赵昱的怀里了。等好不容易到了宫中,他便立刻跳下了马车。赵昱早就在等着了。他知道闻茵把太子带出宫了,但也不知道闻茵会对太子说什么。作为一个疼儿子的好皇帝,他可是为此揪心了一天,生怕等太子回宫之后,见到的还是太子失望的眼。他心中担心着,连奏折都无心批。直到他听到了一阵重重地脚步声——在宫中,御书房外头,也没有人敢这般大胆无礼地在御前乱跑。一听这脚步声,赵昱便知道是太子来了。他霍得站了起来,眼巴巴地朝殿外看去,果然看见了太子从殿外跑进来,小脸红扑扑的,一见着他,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