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又咳了一声,才勉强维持住了镇定。她道:“皇上如今不是从前的皇上了,江将军或许不知道,皇上做了许多好事。”她将如借书铺,城郊往返的马车,等等之类的事简单与江将军说了一遍。江将军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迟疑地道:“那大宁乡雪崩一事……”赵昱咳了一声,说:“是朕梦见的。”江将军:“……”江将军犹豫地朝着闻茵看去,眼中的怀疑一下子变得更加浓重起来。赵昱恼怒地道:“朕是皇帝,朕梦见的事情,能是普通的事情吗!?”闻茵解释:“江将军可知道江南水患的事情?”“听说过。”“江南本该遭此大劫,可在水患发生之前,皇上梦见了关于江南水患的事情,特地赶到了江南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早有防范,当水患发生时,才并未有太多伤亡。”闻茵说:“当初皇上梦见江南水患时,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可后来才知道皇上是对的。这回皇上也梦见了大宁乡要有雪患发生,便连忙派镇国公前来北地。”江将军恍然大悟,紧接着一下子变了脸色。要这事情是真的,那岂不是还是他害了大宁乡的百姓?!“江将军,此等天灾,难以预料,皇上有幸梦见此事,便是老天爷降下警示。朝中大人们商量之后,才决定早早准备,若是最后无事发生,自然是好,可若是……”江将军一下子跪不住了。他俯下身,重重地磕下头:“臣罪该万死,还望皇上责罚!”赵昱重重地哼了一声。他阴阳怪气地说:“江将军不相信朕,那也是情有可原,谁让朕在江将军的眼中竟然是那般不可靠。”闻茵莞尔,提着水壶给小皇帝杯中续了茶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赵昱接到眼神,尤还有些忿忿不平:“难道就这样算了?要不是朕亲自前来,还不知道这儿出了那么多事,朕先前受过的委屈,难道就样算了?”“还望皇上责罚?”“罚,当然要罚。”赵昱不去看闻茵:“他本来就犯了错,那是他该罚的。”江将军一点也不反驳。赵昱摸了摸下巴,一下子碰到了下巴上的伤处,他轻轻抽了一口气,顿时新仇旧恨什么都想起来了。“给朕打他的板子!”赵昱怒气冲冲地说:“打一百板子!”江将军长舒一口气,不用人来拉,自己主动趴了下去。他身强体壮,一百板子虽然多,可休息一阵子就好,只是皮肉伤,比其他处罚都好太多了。赵昱又看向江公子:“还有你,你也做错了事情,也该罚。”江公子脸色一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不是已经打过他板子了吗?!赵昱昂起下巴,趾高气昂地道:“朕在北地的这段日子里,你就跟在朕的身边,朕指哪你往哪,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江公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道:“草民接旨。”“还有。”赵昱指着自己下巴上的伤势,道:“你打朕这一拳,朕可没说就这么算了。”江公子:“……”他非但是屁股疼,脸也疼的很。虽然他打了皇帝一拳,可皇帝身边的护卫实在是厉害的,可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脸上没一块好肉。赵昱朝着闻茵勾了勾手指:“你去替朕打回来。”闻茵扬了扬眉:“我?”赵昱眨了眨眼,一下子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为夫君出头,这……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闻茵果然没有说什么。赵昱在她身后叮嘱:“打重一点,别留手,朕知道你打人疼的很。”闻茵走到了江公子的面前。“江公子,冒犯了。”“你请,你请。”江公子闭上眼,一副认了命的样子,瑟瑟地等着她下手。“别留手啊,可千万别打歪了,要不然,皇上说不定就说要再来一回了。”闻茵果真没留手。她的力道可并不比那些护卫们差,看到皇帝脸上那块淤青,她看着也碍眼的很。在她的保护之下,小皇帝哪里受过这种苦,连方大儒体罚皇帝时也只是罚站,从来不敢动戒尺。连她都舍不得打的皇帝,偏偏今日被江公子打了一拳头,受了皮肉伤。一拳头打在江公子的下巴处,正正好好便是赵昱伤着了的地方,把江公子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他还没回过神来,便又听到皇帝在嘘寒问暖:“怎么样?把你手打疼了没有?”江公子:“……”江将军也附和道:“犬子任凭皇上处置。”江公子捂着下巴,脑袋发晕地在心底呜呜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