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个语气,佟佳氏感到很不舒服,在长辈面前却不好发作,只好一本正经地夸起来。
“这窗花寓意吉祥、手艺精巧,最讨喜的是,这图画新颖,臣妾倒是从未在宫中见过呢,宫里是该添些这样的新东西了。”
“哟~”僖嫔得逞地笑了,“可佟妃娘娘方才在外面可不是这样说的,您怎么还两幅面孔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
佟佳氏听她指摘自己,当即怒了,“僖嫔您胡说什么呢?本宫在外面何时说过什么……”
说到一半,她愣住了。
难道……这窗花也是钮钴禄氏让人从宫外弄进来的玩意儿?
下一秒僖嫔为她解了惑:“哟~佟妃娘娘该不会不知道这窗花,就是臣妾眼巴巴让您挑的,你嘴里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吧?”
公主们:“……”噗。
僖嫔娘娘也太促狭了,她们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佟佳氏一噎,面色尴尬地看向太皇太后,“皇玛嬷,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太皇太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淡定喝茶,“无妨,哀家喜欢就成,是不是值钱的、尊贵的、稀罕的,都不要紧。”
佟佳氏脸红,“是,是臣妾目光短浅了,不如皇玛嬷通透。”
僖嫔:“哟~娘娘这样说自己,岂不是承认,比嫔妾还‘没见识’了?”
公主们:“。”
佟佳氏忍无可忍:“你住嘴!”
她不过说了两句,僖嫔都在这里‘哟’多少句了?!
僖嫔轻哼了声,已经心满意足了,“皇玛嬷、佟妃娘娘,天色不早,嫔妾这便告退了。”
“去吧。”太皇太后忍笑挥了下绢帕。
僖嫔出了慈宁宫,却没有回自己的宫殿,而是去了坤宁宫。
她绘声绘色地给玉泠说了方才的事情,重点讲佟佳氏气成猪肝的脸色和自己‘哟~’起来有多爽。
玉泠被她逗笑,但又忍不住替她担心:“你位分比她低,得罪她干嘛?”
僖嫔嘿嘿笑道:“不过是些口角,她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嫔妾这不是有娘娘做靠山嘛!”
最怕的就是这个。
玉泠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住一世,离书中孝昭皇后殡天,不到两个月了。
玉泠抬手往两边扯她的婴儿肥脸蛋,“那本宫可不管你,你以后需得谨言慎行,千万别给本宫惹麻烦,知道吗?”
“唔唔……”僖嫔捂住被扯疼的脸,“知道了知道了,嫔妾不会让娘娘为难的,刚刚只是气不过嘛。”
……
第二日,便到了康熙十六年的年三十了。
一大早,宗室们进了宫。
这日玉泠也不好睡懒觉了,天还未亮,她就被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
今日要祭祖和祭祀(),她换上了明黄色的八团龙袍皇后吉服?()_[((),庄严稳重、贵不可言,一瞬间气氛都不同了。
玉泠看向西洋镜里,打着哈欠的自己,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魏紫姑姑看着玉泠的模样呆了呆,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数年前年幼的先皇后穿吉服的样子,也是这般,以怜弱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