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吴校尉闻言,一拍脑门,“给急忘了,这就安排去。”
甄伏见状,暗叹今日这一见面真是无礼,便更不敢怠慢地快步往前厅走去。
甫一进门,她便垂下眼睑,客气有礼地屈膝跪地,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元老夫人。”
前厅一片安静,屋外的鸟鸣断断续续,每一声都能拨动人的心弦,让人紧张一分。
许久,甄伏的头顶上才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便是甄伏?”
甄伏心尖一颤,这语气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些,轻声回道:“是。”
“抬起头来。”元老夫人的声音依旧严厉。
甄伏暗叹无奈,缓缓地抬头,与这位气势不亚于曹显的曹家主母对视。
老夫人双目炯炯,丝毫没有年过六旬的老态,其中的审视让人无处遁形。
甄伏下意识想要躲闪,然又想不明白自己没做亏心事为何有做贼心虚的感觉,遂又强迫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
又是一阵沉默煎熬,元老夫人才缓缓开口:
“听闻韫泽中的菱红之毒是你解的?他弄了腰伤之后,亦是你在旁照料?”
韫泽大约是曹显的字。
甄伏拘谨地颔首:“是。”
元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
“大弩山和松阳城紫斑毒的困局,也都是你解的罢?”
甄伏斟酌着词语,几息才回道:
“甄伏不过是略献上了浅薄的知识,真正破局的还是主公与众将士。”
元老夫人依旧点了点头,神色不明,继续问:
“他伤势未愈,为何连夜去了柳阳城,你可知?”
甄伏心中不由大骂曹显走得不是时候,也没个口信,她怎么知道他为何去柳阳城?
踌躇了几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主公的身子其实已经大好,剑伤早已愈合,脉象也早恢复如常,只要不是临阵杀敌,应当没有大碍了。”
这可是大实话,她早知他每日是在装着病弱。
“至于主公为何去柳阳城,甄伏不知。”
这也是大实话,军中消息向来是将她排除在外的,她也从没打听的习惯。
“我听闻他昨日派刘勇连夜去了赵都,此事你可知?”没给甄伏喘息的机会,元老夫人继续发问。
甄伏倒是哑然了,昨夜曹显确实提过,他派了刘勇去查父亲的踪迹。
这要如实回答吗?
还没待甄伏组织出语言,主座上的元老夫人已经起身离座,拄着拐杖缓步向她走来,将她扶起。
随即,元老夫人脸上的严肃瞬间破裂,露出了慈爱的面容,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嬷嬷,笑道:
“瞧把这孩子吓得。”
“可不是嘛。”杨嬷嬷也快步上前,扶住元老夫人的手肘,朝她笑着回道:“老夫人可得敛一敛锐气,别把小姑娘吓跑了才好。”
“是是是。”
元老夫人再次转头看向甄伏时,脸上已是眉眼弯弯,威严中不失和蔼亲切,牵着甄伏的手就要往座椅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