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也响起了抗疫声。
无奈之下,甄伏一咬牙齿,抓起了脚边的木棍,支棱着自己站起身来,又伸手想将手边装满了紫枯草的竹篓背起。
谁料,崴了的脚一滑,身子一歪,失去平衡的她努力用木棍撑地,以防再次掉落悬崖。
然已再无一分气力的她即便挣扎亦是徒劳。
她心下一惊,猛地闭眼:完了,又要往下滚了。
下一瞬,她却被拦腰一抱,随即跌入了一个略有熟悉的宽大的怀抱。
惊慌中,她睁开眼眸,入目是曹显那张迷人的儒雅俊脸,只不过那双凤眼里吃人的目光着实骇人。
他似乎风尘仆仆,一袭玄衣染了不少山间雨露,鬓发上也夹着几片绿叶,像是从深山老林里打滚而来。
“你,你怎么来了?”
比起害怕,甄伏此时的情绪以惊愕为主。
他不仅来了,好像,还是一个人来的?
军中士兵说他去了柳阳城,没个十天半月不会回来。
又说大弩山险象环生,除非必要,军师和众将军是不会允许他上来的。
那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呢?
“我若不来,你是打算继续滚下去吗?”他冷冰冰的几个字,道出了甄伏的困境。
方才如若再从这半山滚下去,恐怕再没有什么高山杜鹃能救她一命了。
他确实又救了她一次。
思及此,甄伏瞥了瞥嘴:“我脚崴了。”
不知是因劫后得救的喜悦,还是身心劳累的脆弱,她撒了个娇。
曹显似乎很是受用,被她绵软的声音袭得浑身一僵,定定地盯了她好半晌,才将她抱至崖边的一个大石上坐下,自己则在她面前单膝下蹲。
随即,他又伸手去抓她的脚踝。
甄伏下意识的将脚一缩,避开了他的触摸。
下一瞬,她又看见他冷冷地抬眸看她。
她缩了缩脖子,又把脚伸了出去。
只见曹显默然收回了与她对望的视线,看向她的脚踝,将她的鞋子袜子,一层层脱下。
白净的脚丫登时露在了外面,细腻的肌肤被粗粝的大掌摩挲着。
她自小怕痒,心中便悸动连连。
她又萌生了退意。
然下一瞬,曹显一个用力,只听咯吱一声,她的脚踝一疼,骨头似乎接了回去。
真是好手法。
“骨头已经复位,但筋络仍有损伤,这几日便别下床了。”
说罢,曹显将鞋袜给她重新套上,侧过身,又道:“上来。”
“我,我可以走。”甄伏看着他宽大的后背,嗫嚅道。
“以你的脚程,三天都走不出去。”
甄伏撇嘴,最终还是愤愤地爬上了曹显的背。
为了报不敌口舌之仇,她还在攀上他的肩膀时,装作无意地掐了一把他的皮肉。
只可惜,她捏着了硬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