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我们（第2页）

我没想到在护士走好焚石最先开了口:“他砸了绘理一瓶子，所以我砸了回去。”

我抬起手糊乱抹起眼泪，我问他:“……那个人怎么样了？”

“比平时揍的狠一点罢了。”焚石把被子拉到我头顶让我全身笼罩在被子下。他摸摸我脸上被玻璃碎片的伤口安慰道:“不要哭了，绘理。”

……

绘理睡着了。

焚石就坐在病房内唯一的椅上看着床上的人。他经常会习惯性的放空脑袋发呆，这次也一样。可是，从晚上开始到现在的愤怒还是没有消下去。

焚石的确不会什么事都会听绘理的话。他从小便是只凭自己喜好做事的。对于他的母亲再婚他没有任何表示，对于新的父亲新的姐姐他都持无所谓的态度。父亲当时有开玩笑的说过:“哎呀，大二个月就让绘理当姐姐会不会让小矢心理不高兴呢？”

“男孩子不是都挺好胜的吗？”

和的绘理大眼瞪小眼的焚石没有回话。母亲尴尬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哎呀，怎么会呢？阿矢不会有意见的。”焚石确实没有意见，因为他在神游完全没有在听。就这样，他们成了姐弟组成了新的家庭。

小时候母亲经常带他到各个男人身边转，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一个女人养你太累了。”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又去打架了，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可以去赔偿了。”“焚石，你可不可以听话一点。”所以在某天和现在的丈夫相遇的她，时不时的会在焚石耳边说着到新家庭要表现的好一点的话。或许是听不得母亲的唠叨又或者是可怜这个女人，他确实安静了一段日子。

父母都有工作没有太长的时间陪他们。小时候早熟的绘理会带着焚石到处瞎转。她并不会像母亲一样看见他打架就哭，不会像同龄孩子看见就怕。绘理会笑的夸他好厉害。父母会责骂他，她也只是笑笑说:“男孩子会打架怎么了？这不挺正常的吗？”

焚石意识到绘理和其他的人是不一样的。他很快地便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

焚石对自己想做的事倔着跟头牛似的会死磕到底，会对妨碍他的人重拳出击。绘理经常会带他到公园玩，她会坐在秋千上看着手里的书而他则是玩滑梯玩无聊了就会爬到旁边的高架上。

焚石又在发呆了。

我啪着合上手里的书，打了个哈欠。我问在不远处神游的焚石:“快要到晚饭时间了，走不走？”

他没有吭声，我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汽水和零食。

可是当我把零食吃完了，做好饭的母亲来公园找到我们的时候他还在上面。

天快要黑了，母亲苦口婆心地劝焚石下来，他还是跟耳聋了似的纹丝不动。我把空的汽水瓶砸向他，“快走啦！”焚石这才转头看向我，乖乖的从架子上爬了下来。原本担忧的母亲这下才松了口气，她正要叫我们回家吃饭，下一秒走到我面前的焚石突然给了我一拳。我们扭打在一起，只留母亲在旁边尖叫暴鸣。

“没关系的妈妈。小孩不乖打打就好了。”小时候向来勇猛，从来没打过败仗的焚石被我KO。了。他好像很不服气，和平时安静的他不像同一个人。他挣扎着要起身，可还是被我放倒了。“弟弟就是要多打才会服气。”我觉得前世这句话说的不错，从那之后焚石就变成了跟在我身后的乖宝宝。

……

焚石只会对绘理的话有反应，这让母亲有点惊奇。她很高兴孩子能变好，这让她觉得这个孩子并非无药可救。然而，焚石打架的坏脾气还是没有改变。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发生的斗殴是焚石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把同学打的鼻梁断裂面目全非，据说要不是绘理急时赶到制止了，他根本就不会停手也说不定。

不知道同学怎么惹怒了他。这件事的最后家里陪了对方不少钱，说了好多话才求学校留下他。父亲开始叹气母亲又开始流泪了，好似一切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家庭。

焚石还是没什么感觉，但是那天绘理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她把他的双腿给打错位了，明明他还没哭，始作俑者的她却哭得特别厉害，头一次见早熟的她哭成这样。

绘理哭着对他说出祝福“我希望你长得比山高，活着比草轻。”养腿的整整二个月，绘理都有在照顾他。她说:“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讨厌你。再也不理你了。我不要一个是杀人犯的弟弟。”

那段时间他们天天黏在一起，即使他走不了多远她也会背着他去公园玩。有的时候她也会自责，和他挤在一张床上说着“对不起，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绘理抱着他哭的好不可怜。

……焚石不想被绘理讨厌，所以到底最后还是收手了。

“绘理。”焚石埋下身子趴在她的身边，他们脸对着脸，就像小时候一样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可是身边的人没有回应，半响他才轻轻的说:“绘理，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希望你可以抱抱我，这会让我觉得你还是喜欢我的。我希望你可以夸夸我，我不是杀人犯。我希望你现在就来安慰我，因为我现在还是好愤怒……

我好难受，绘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