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对这个孙子可是爱如珍宝。吃穿用度比照的是祖母的份例,府里最高的。
在寺庙清修的顾二的娘,大夫人,知晓这事吗?
林明珠正思忖着,瞥见带她进白牡丹厢房的老鸨远远的走来,赶紧侧身离开。
这几日林明珠晚上没出门,上次回门见祖母,她握着祖母手时,给祖母把了脉,也听了祖母的心跳,打算好好给祖母调制养生药丸,把药丸做成和祖母日常服用的药丸一样的大小和颜色,再偷偷回京都把药丸换了。
林明珠正在厢房握着药杵专心捣药,香兰来禀告:“大小姐,大夫人回府了,老爷叫你去花厅。”
顾二的娘,大夫人回府了。
她把手洗净,换了身衣裳去了花厅。
安国公,二夫人也在。
花厅中间坐着个陌生妇人,五十左右,一身尼姑袈裟,僧帽边缘露出银白发丝,右手盘着一窜佛珠。
那妇人见到林明珠,冷着一张脸,肃声道:“南无阿弥陀佛,这就是常文的媳妇林明珠吧。”
顾二爷名字叫顾常文。
林明珠福礼道:“娘。”
“明珠,我普昭寺带发清修,为顾家祈福,你们大婚我也没去,只因忙着抄这本金刚经。刚在佛祖面前供奉完三天三夜,便给你们送来。”
大夫人点头示意,身侧一个婢女把托盘里的金刚经送到林明珠手中。
林明珠抱着经书,翻了几页假装在看,随后道:“娘抄的金刚经离方遁圆,行云流水,明珠十分喜欢,回去后设置佛龛,日日香火供奉。”
二夫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哂道:“大夫人的书法又不是没瞧过,老爷书房里也有本大夫人抄的金刚经,哪有什么行云流水?”
大夫人来前听说林明珠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对她十分不满,本想开始训她一顿,给个下马威。
她书法普通,但被林明珠如此吹捧,心下十分受用,道:“你和佛祖有缘,才看这金刚经觉得字字珠玑,有些人品性卑鄙,和佛祖自然无缘,看这金刚经自然不能入目。”
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鄙睨了眼二夫人。
二夫人脸色涨红,捏着帕子,快把帕子撕破了。
这大夫人,佛口蛇心,丢了个烂账给她。亏她之前还以为大夫人外貌比不上她,年纪又比她大很多,老爷一个月就去大夫人房里一次,大夫人提出去寺庙清修是和她斗输了。
她洋洋得意在账房里喝着茶,和从娘家要来的账房道:“卢管事,府里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卢管事摇摇头似是难以置信,又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一篇,半晌,方拱手道:“二夫人,这安国公府账上亏空了二百万两。”
“甚么?”她当场晕了过去,本来以为是只肥猪,还打算割两块肉下来私下藏着。
醒后,她打起精神。亏空的安国公府在大夫人掌中馈时一直能维持各项支出运作,吃穿用度并无缩减。她也可以。她要给安国公看,她不仅美貌,而且能干,配得上安国公给她求来的一品诰命。
只是,有时银子周转不过来,她要把自己的嫁妆补贴进去,虽然和账房说了等府里庄上银子到账了再还给她,但府里开支太多,至今有一部分银子还没还给她。
思及此,她恶恨恨的瞪了一眼大夫人。
“老爷,今日晚膳,因大夫人在,是不是要做斋菜?”厨房下人来问。
大夫人盘着佛珠,道:“南无阿弥陀佛,给我做几样斋菜即可。其他人还是膳食按照往常。为顾家和佛祖祈福之事,我一人诚心诚意足矣,我已吃斋两年。”
安国公一脸欣慰。
二夫人乜了大夫人一眼,心里啐骂一句:虚伪至极。
大夫人一直吃斋。
林明珠抬眸,视线扫了一眼。
又垂下眼眸。
这皮光肉滑,血气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