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袍上。“小衙内?小衙内?”刘非唤了他两声,屠怀佳根本没有反应。刘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衙内。”“啊?”屠怀佳终于省过神来,瞪眼道:“糟糕,都洒了!”酒水一滴没浪费,顺着案几洒在屠怀佳的袍子上,汇聚了一大滩。屠怀佳满脸尴尬,道:“我我、我去换个衣裳。”说罢,急匆匆便跑了,动作十足匆忙,险些被袍子角绊倒。一曲作罢,南赵特使站起来,笑眯眯的道:“陛下!方才献舞者,乃我大赵幼皇子,寡君请与梁主修百年之好,愿将幼皇子进献梁主,恳请梁主笑纳!”和梦境中一般无二,羣臣开始低声调侃:“南赵的国君,把小儿子送来伏侍咱们陛下,看来是怕极了!”“小皇子肤光水滑的,瞧得人心痒痒!”“你说陛下会收了这细皮嫩肉的小皇子么?”“为何不会?南赵把肉都送到嘴边儿来了,陛下也是男子,不吃白不吃!”梁错微微挑眉,垂头看向伏跪在地上的赵清欢,道:“南赵皇子,你可愿伏侍于朕?”赵清欢低眉顺眼的跪着,轻声道:“清欢身为大赵之臣,不敢违抗人主之令,人主送清欢来丹阳,便是来伏侍梁主的。”赵清欢没有正面回答,却不着痕迹的微微翘起腰肢,昏暗的烛火下,薄纱笼罩着曼妙的身材,让赵清欢看起来更加惑人。梁错意义不明的轻笑一声,道:“如此,既然是南赵人主的一片心意,朕若是不笑纳,岂不是怠慢了南赵人主?”他说罢,站起身来,大步来到赵清欢面前,因着身量高大,一股无形的压迫笼罩着赵清欢。“呀!”赵清欢一声娇呼,已然被梁错打横抱起来,他面色羞赧,又带着一丝丝不情不愿的抗拒,偏偏却不反抗,被梁错抱着向内朝路寝殿走去。“哈哈哈!我就说,陛下一定会笑纳的!”“你看南赵皇子那表情,比女子还要娇媚,是个男子怎么受得住!”“正是啊,咱们陛下,始终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怕是今儿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刘非坐在宴席上,平静的听着众人讨论,眼中并没有一丝波澜。燕饮还在继续,果然,直到燕饮散席,梁错再没有出现。夜色浓重,丹阳宫已然下钥,来参加燕饮的臣工与使者都需要留在宫中下榻,寺人恭敬的引导着刘非来到下榻的小殿。“大冢宰,有事儿您吩咐,小臣们就在附近。”刘非淡淡的道:“不必伏侍了,都下去罢。”“敬诺。”寺人们退下去,将殿门带上。刘非方才在升平苑饮了一些酒水,时辰又夜了,身子感觉乏力,十足的困倦,便想就寝歇息。刘非微微有些出神,想到梦境中的情节发展,梁错带走赵清欢之后,不知具体怎么着了道,显然是中了“不干净的药”,于是跑到自己这里。梦中的自己,又是那种“禁不住勾引”之人,再次与梁错发生了不可说明的干系。刘非如今与梁错乃是上下级的关系,身为大梁的打工人,刘非觉得,办公室恋情绝对不可取,若想往后稳坐天官大冢宰之位,与顶头上司的干系越简单越好。
刘非想到此处,眼神微动,起身走到殿门边,“咔哒”一声,将沉重的殿门木栓锁上,又将所有户牖窗子的锁头全部插上,门窗已锁,确保半夜无人可以入内。拍了拍手,刘非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淡淡的道:“高枕无忧。”自投罗网刘非躺在软榻之上,翻了个身,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枕抱在怀中,伸了个懒腰,踏踏实实的睡了过去。深夜。咯吱……嘭!轻微的响动传来,小殿的殿门被轻轻推了一下,显然推门之人并没有想到,殿门里面落了闩,殿门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并没有被推开。安静了一会子,紧跟着户牖的方向又发出“咯吱”一声,窗子同样微微颤动了一下,亦没有被推开。“唔……”刘非疲倦困顿,被声音吵醒,睡眼朦胧的朝殿门和户牖的方向看了一眼,门闩和窗子的锁头插得死死的,除非来人强行破门,否则根本进不来。刘非不用猜测,站在外面之人,必然是大梁之主梁错了。刘非确定他进不来,翻了个身,蹭了蹭头枕,闭上眼目继续睡觉。果然,梁错推不开门,也翻不进户牖,这里是丹阳宫内朝禁宫,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也不好破门而入,搞出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动来,梁错的跫音在外面逡巡了一阵,最终安静下来。刘非的困倦并没有被打断,沉沉的陷入睡梦之中……【月色昏昏。】刘非朦胧间,看到有人站在禁宫的屋檐之下,却看不真切。他眯着眼睛,仔细去分辨那条黑影,刘非心窍之中升起一团疑惑,仿佛朦胧的大雾,自己分明睡在丹阳宫的小殿中,怎么一转眼,便来到了这处偏僻的屋檐之下?“是梦……”刘非喃喃自语:“我又做梦了。”身为一个心盲症患者,梦境如斯真实,身临其境,这本就不寻常,刘非恍然,又是书中的预示情节。远处的屋檐之下,站着两条黑影,似乎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暗中交谈甚么,刘非慢慢的走过去,他首先看到了一抹沙白的衣角,在朦胧的月色下,勾勒着对方旖旎苗条的身材。是书中的正牌受赵清欢!【“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赵清欢抱臂,冷漠的凝视着隐藏在黑影中的男子,道:“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刘非努力去分辨藏在黑影中的男子,看身形,合该是个年轻男子。【弦月悄悄的从云影之后露出娇羞的面孔,薄薄的月光倾洒在昏暗的屋檐之下,那被阴影笼罩的男子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大抵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挑匀称,衣着华贵,透露着一股矜贵之气……】刘非眯起眼目,低声道:“是屠怀佳……”梦境中的画面开始扭曲旋转,眼前的赵清欢消失不见,但刘非并没有摆脱梦境,而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呲——】【一股温暖的液体飞溅在刘非的面颊之上,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滴答、滴答的流淌下去——是血。】眩晕感退去,刘非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梦境。【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插在屠怀佳的心口,血水顺着剑身的血槽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屠怀佳身子一颤,双手紧紧握住剑刃,颤抖的看向刺向自己之人,因着失血的缘故,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