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真不是说喜欢他吗?他也感觉得到金真的感情是认真的,可为什麽他还要这样反复伤害他、怀疑他?金真是喜欢他的,但为什麽就是不愿意相信他?
宋树承认,他居然不敢伸手唤醒金真,因为他担心金真一旦睁开眼,露出那双灼人的美目後,会再次变得凶残暴戾。但同等的,宋树也意识到,就算到了这一刻,他仍是无办法讨厌金真,他这辈子仅有的心动好像都献给了金真,所以现在占据心头的,全是难过与受伤。
「……金真,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低低地发出叹息,宋树保持坐立的姿势一直凝视金真,静静等待对方醒来。
「老师!老师!不要骗我!」或许做了什麽不好的梦,金真突然在睡梦中露出惧怕的表情,大力挣扎中,他也终於清醒过来,失神的眼逐渐凝聚到宋树身上。
「老师,你终於醒了!」欣喜与担忧同时出现在金真脸上,他扑到宋树面前,却发觉宋树不觉地往後缩了缩肩膀。
宋树努力压制自己心底的恐惧,稳定声音後,道,「我睡了很久吗?」
「嗯,你已经昏迷一天了。」金真也略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注视宋树的眼底仍有按捺不住的急躁,「老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被对方这样一问,宋树才想起自己下身很有可能被撕裂了,但现在感觉一下,并没有什麽痛感,於是他摇头,「还好……金真,你帮我请过假了吗?」
「嗯。」金真颔首之余,视线不禁停留在地面的碎片上。
一时尴尬到不知该与对方说些什麽,宋树无心责怪金真,但又无法忘却被怀疑被伤害的痛楚,只能呆呆地下降视线,最後慢慢地与金真注视地面的目光重合了。
视野中瞬时出现一些纸张的碎片,宋树眼尖地发现,某一碎片上写了数字。
两百万!宋树一下认出那是什麽的残渣,也立即顿悟撕毁它的人是谁,以及自己会遭殃的原因。
「金、金真……这是什麽?」宋树无力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著颤抖。
「我……老师,别生气!我一时发怒才撕了这张支票,但可以再让我家老头去开,你不用担心。」
「金真?你在说什麽?我问你,这张两百万的支票,是哪里来的?」
「老师?」金真眨了眨眼,笑容染著些凄凉的温柔,「老师,我不介意你收老头的钱了,所以……」
「闭嘴!金真,我在问你,你认为这张支票是我的?」犹豫一下後,伴著剖开心脏的疼痛,宋树又问了句,「之前我告诉过你,我没有收下两百万,难道……你根本没有相信我?」
一声不吭的金真只是咬住下唇,用不甘混合不悦的目光盯著宋树。宋树胸口有一口气好像一下提不上了,他读懂了金真的眼神,那就是责怪他收下两百万的意思。
心里万分难受,宋树觉得世界在他眼前旋转,他想怒吼,质问金真为何不相信他,但在金真愈发严厉的视线中,他闭上嘴,扭过头,「金真,我最後说一次,我没收下你爸的两百万。至於这张支票是从哪里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老师?」金真的口气好像根本没听懂宋树说了什麽,或者误认为老师在说什麽胡话。
对方坦然的不解让宋树心更痛了,他背过身体,「我累了,还想睡一会,你能不能出去?」
「老师……」意识到宋树似乎真的不愿再说什麽了,金真悻悻地垂下头,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他也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可坐在沙发上,金真一点也不觉得饥饿。他不明白宋树在想什麽,也不明白为何老师要用那麽受伤的眼神看著自己,更不明白他已经不介意老师是为了钱才到自己身边的事,可为何老师还要装腔作势。
发现手机震动是十多分锺後的事,金真注意到是老头身边的秘书打来的,便还是颇厌烦地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