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嗤笑的是桌子上正对着几人的大汉,偷袭的也是他。
下马威?陌玉绯垂眸拔剑,直刺对方要害。
壮汉暴起抽出大刀与陌玉绯厮打。
“铮——”
大刀与长剑撞击,单纯力量的对抗,抛却招式的华丽,二人每一次交锋都能抓住对方弱点。
旗鼓相当,但陌玉绯学的可是刺客的杀招,重在突袭,她侧身踢中壮汉胸膛借此腾空,在对方抬头招人时,陌玉绯早已无声站在了他身后。
剑尖直抵对方心口。
“可服?”
七尺大汉欲哭无泪,又来个分羹的,还这么厉害,只得求饶:“服服服,祖宗哎,你小心点我背薄。”
陌玉绯收剑,去扶被她踢翻在地的衙差。
衙差梁方泪眼汪汪,他起身抹了一把冷汗,大声道:“陌状……公子,梁某这条命以后就交给你了。”
客栈中气氛不太寻常,在座的皆是有武功在身,若是方才示了弱,必定会被人当枪使,麻烦不断,所以陌玉绯不只是为了替同伴报仇,还有想让这些人忌惮从而一劳永逸的打算。
她并没有解释,径直走到旁边的桌子旁坐下,跟随陌玉绯的人也随着坐下。
由于陌玉绯等人的突然到来,客栈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箭拔弩张,变得融洽和谐。
掌柜的这才从柜子底下钻出来,拍拍衣裳粘的灰,走向几人满脸堆笑:“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住店。”
深夜,二楼的窗外鸟鸣扰人清梦,陌玉绯正靠在床头给手上药,听见声响放下药瓶起身推窗。
一只鸽子飞进屋,落在陌玉绯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脸颊。
陌玉绯微怔,她捧住鸽子仔细端详,大眼瞪小眼,手下的羽毛柔软,摸起来很舒服,但她确信自己没见过,也没养过这只鸟。
她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筒打开,入眼的是熟悉的字迹。
阿绯亲启。
信中,慕瑾描述了这几日在书院的所见所闻,那位始终不见真面目的宋公子竟然眼睛不能视物,备受学子和夫子们的尊敬。
信的末尾,笔墨渲染晕出,显得脏乱,执笔人犹豫再三,才写下那句问候。
时序更迭,念君安康。
韶华易逝,转眼间春季也快要过去,陌玉绯院中二人共同栽种的花,早已枝繁叶茂,菜也长势喜人。
只可惜一人忙于案件,奔波劳碌自慕瑾走后,很少再回去,一人困于书院无法随意走动。
再回时,怕是花已谢,庭院草木深深。
陌玉绯忽感遗憾,她执笔写下:
近来安好,未知明修久病是否痊愈,切切悬念。
傍晚时,那支筷子带着气劲,陌玉绯徒手抓住,被伤到手心,加之和人对打手被大刀震得发麻,她的字也因此显得略微有些不端正。
陌玉绯将写好的信放在桌边,掏出手帕将纸上不小心沾到的药擦干净,轻轻点了点鸽子头顶的软毛。
“休息休息,明日再启程。”
信鸽仿佛能听懂人言,飞上床边放的衣架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