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闻至眉头松了些,不是奶奶就好。
“那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告诉我么?”
林逢时看了他几眼,薄唇抿紧,沉默不语。
他不说,路闻至也不好逼问。
他知道林逢时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情,想了想,路闻至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林逢时,我是你男朋友,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块想办法解决,不要怕麻烦我,我很乐意被你需要。”
林逢时还是沉默,只是看着他。
僵持片刻,alpha叹了口气,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林逢时在床上坐了很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路闻至进来的时候他都没发现。
alpha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担忧。
轻咳了声将水递了过去,林逢时喝了两口就放到一旁,将写好的欠条放到路闻至手里,然后躺下。
路闻至愣看着手里的欠条心情有点复杂,不放心,脱鞋在他旁边躺下,手伸进被子里找到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摸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时间因为安静显得冗长。
大概过两三分钟,林逢时闭着眼,语气平淡:“其实没什么事儿,就是我爸去世了。”
路闻至愣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村长的电话,让我回去办丧事……”
消失了七年的人,再次出现竟然是一盒骨灰。
村长在电话里说,他爸是被好几个人从南方送回来的。
林逢时他爸酗酒、好赌,每次输光之后都说自己再也不赌了,但过不了多久又开始赌。林逢时初三的时候,他爸说要外出打工,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而且音讯全无,大家都说他要么是在外边喝酒喝死了,要么又是欠钱不还被人打死了。
送他回来的那几个人说,他们是两年前在工地上认识的,刚开始关系还不错,林父找他们借钱他们痛痛快快就借了,因为他说要供家里学生上大学,但是后来发现他借钱是为了赌就没再借了。
三天前,他们工地施工完成,大家拿着钱欢欢喜喜准备回家过年,分别前夕,林父又出去赌,回来的路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几位工友商量了下,就按照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将人送回了老家。
或许是这些年林逢时早就觉得他爸已经死了,所以在听村长说完后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仿佛只是一块小石子掉进湖中,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毕竟是他爸。
林逢时不可能不顾不问。办丧礼需要钱,还有他爸欠的那些钱也得还给人家,只不过他前几天刚交完奶奶疗养院的费用,现在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找路闻至借。
“我请了假,明天回趟老家,把事情处理了。”林逢时睁开眼看向路闻至,语调没什么起伏:“我没告诉奶奶,也没打算告诉她,她心脏不好,不宜情绪过激……”
失踪总比死了更能让人接受。
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
明明没感觉悲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