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团,我听保安处说,桑虞来上班了。”隔壁的副团长特意跑来知会。
齐志扬吹了吹飘在茶汤上的枸杞,牛饮了一口,没好气地说:“呵,原来她还知道要回来上班。”
他对桑虞昨天无缘无故地离岗旷工,并且不接电话的任性行径相当不满。
不多时,桑虞和岑野暂且在办公室门口分开,独自扣响了团长办公室的门。
齐志扬和副团长对了个眼色,前者说:“进。”
桑虞瞧了瞧一旁的岑野,得到他坚定的,信任的眸光,果断推开了这道厚重的大门。
齐志扬如旧在喝那一杯泛着浅浅红色的枸杞茶,听见她进屋的响动,不过是不咸不淡地抬了下眼皮。
于桑虞而言,对面人不只是领导,还是业界知名的前辈,是她在二十岁时,他顶着舞团其余高层的压力,破格任用自己的人。
多年公事,一应变化不知不觉,桑虞对他有失望,有恼怒,却没有忘过当年的知遇之恩,率先恭敬地唤了一声:“齐团。”
齐志扬见她的态度还算谦和,放下茶盏,终于愿意理睬:“来说昨天的事情?”
桑虞点点脑袋。
齐志扬叹口气:“小桑,你是我一手任命的首席,是团里其他演职人员的表率,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盯住、放大、非议,你昨天那样做,让我很为难。”
桑虞平淡地应声:“我知道。”
副团长很会来事,在一边帮腔:“齐团,小桑年纪小,年轻人做事冲动很正常,只要她低个头认个错,我们就不和她计较了。”
他转向桑虞,劝说:“小桑,还不快跟团长保证将来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们今后一定服从领导的安排,遵循团里的规章制度。”
这番话几分真心,几分敲打,桑虞心里有数,但她无心去明言揭穿,快速地表示来意:“齐团,副团,我今天来是想告知你们,我要和舞团解约。”
齐志扬和副团长同时怔住,前者刚刚端起的茶杯直接打滑,溅了一裤子水。
后者的诧异程度比昨日亲耳听见她说要退出《施夷光》,还要猛烈,但他很快就被齐志扬打翻的茶水吸引过去,赶忙扯纸巾给他擦。
溅湿的位置有些特殊,齐志扬没好脾气地接过纸巾,一面擦拭,一面迫切地追问:“小桑,你在说什么?”
桑虞无视他们的兵荒马乱,镇定自若地重复一遍:“我来解约,违约金我会赔,这里不适合我了,感谢齐团过去多年的照顾和培养。”
齐志扬顾不上湿润的裤子,急得站了起来:“桑虞,你清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桑虞平视他的眸光:“我当然清楚。”
齐志扬不可置信,无意间瞟到她指上的戒指,只想到一种可能性:“你是结婚了,不打算再做舞蹈这一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