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桑家胜想到她不问感情,胡乱找一个结婚对象,把自己草率地推进婚姻,和他们做长辈的有关,肯定会出手中断。
岑野被她的猜测狠狠刺了一下,声线发紧,没有把握地问:“你,想离婚?”
桑虞扑闪猩红的眼眸,怯生生地瞅向他。
落针可闻的楼道自带压抑氛围,无孔不入的空气像是被水泥封住,岑野呼吸受阻,沉声提醒道:“说实话。”
在不甚明亮的地界,对上一双过分灼热明亮的黑眸,桑虞无故地放空了一切,依从本心,摇了摇头。
她的动作仿佛一枝月季舒展花瓣的过程,何其缓慢轻微,却足以绚烂一整个春夏,明媚赏花人的眼。
岑野感觉四周的空气又活了过来,贪恋地深呼吸两口。
“我也不想。”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赶回去,不高的音色亦掷地有声,“没人能让我们离。”
——
桑虞用钥匙打开父母居所的房门,和岑野一道进去。
赵秀珍和桑家胜双双坐在客厅沙发,没开电视没玩手机,表情凝重肃穆,恍似世界大战打到了家门口。
桑虞有些发怵,停在茶几边缘,不愿过去。
岑野始终和她十指相扣,捏了捏她,悄声道:“没事,我来说。”
这是他们在路上达成的共识。
准确点儿说,是岑野单方面提出,要桑虞别管。
桑虞提上一口气,稍微放松,同他走到父母的正前方,壮起胆子唤:“爸爸妈妈。”
岑野暂且松开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结婚证,双手递上去:“叔叔阿姨十分抱歉,我和晚晚在四月份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经过二位同意,让晚晚先斩后奏。”
桑家胜接过结婚证,和赵秀珍一起端详,要说他们在舞团门口,听到尚瑾一那些话,对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只是有所怀疑,当下却不得不相信了。
赵秀珍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谈恋爱,而是瞒着我们,偷偷结了婚?”
桑虞没胆去看妈妈暴怒的脸色,垂眼点了点头。
“你们三月初才重新有联系,四月初就领证,桑虞你怎么敢!”赵秀珍回想关键的时间节点,越想越气,扬手打掉了那本结婚证。
小巧的薄本飞来脚边,岑野俯身捡起来,细致地擦拭干净,再去牵桑虞:“阿姨,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当,您打我骂我都行。”
赵秀珍冷哼一声,气鼓鼓地侧过身。
桑家胜很早就觉得他俩有问题,“你的家人知道吗?”
岑野不敢再隐瞒:“我奶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