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密卷上的字体,是一行如同印刷体般的小楷,实难辨别出自何人之手。
宁帝眸中怒气难掩,念完那密卷上的小字,便将其重重一扔,手在桌案上狠狠一拍:
“闵宏达,这就是你说的里通外邦、暗传消息?”
闵宏达老眼望向从宁帝手中落下的密卷,自打它从小敏子身上被搜到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今日之事已是不成了。
不论是小敏子是背叛还是被人反将一军,他也都留不得了。
他缓缓向宁帝躬身致歉,然后将手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小敏子:
“圣上息怒,今日关于靖王通敌的消息,皆是由此人揭发举报,老臣也是现在才知道是受了他的蒙蔽。”
他转向小敏子,年迈却不失苍劲的声音怒喝道:
“大胆贱奴,到底是何人派你来此陷害靖王,陷老夫于不义的?”
小敏子自被押上台后,就一直低着头正浑身打颤,听闻闵宏这一声喝,他身子僵了一瞬,复又继续打着抖,只是却一直未见开口。
见他久不发言,宁帝也失了耐心:
“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敏子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完了,全完了。
他还有家人尚在受闵家照拂,若此时说出实情,他与家人一个都保不住,为闵家扛下今日一切,至少还有家人得能保全。
可他实在是不甘,今日所做之事,他又不是没做过,这些年来从未失手,为何今日却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那个邪门的彩戏师?
小敏子惊恐的脸色又迅速添了几分卡白,颤着手指向陆铃儿:
“是你?今日……都是因为你……”
此时他终于想通其中关键,今日他之所以会接连失利,都是这彩戏师在搞鬼。
小敏子猜得没错,今日他未能栽赃陷害成功,的确有陆铃儿的一份功劳,除了放出“钻山蚤”让他未能在灯笼里放进雷火药,还有在他身上拍的那一下。
那一拍不仅为小敏子解除了“钻山蚤”带来的僵硬,还顺便把替换后的密卷放回了他的身上。
至于他们何时发现的密卷,又何时将其成功替换,这一切又得从容砚说起。
早在数日之前,他便因容璃的那一丝违和心生怀疑,暗中追查之下,发觉整个闵家一派对他的态度都起了变化,而容璃,只是其中最藏不住的那一个。
他那时便明白过来,对方怕是已经知晓他的身份,接下来的这场寿宴,注定不会太平。
正因如此,他才谨慎地与陆铃儿提前准备了三个节目,确保献礼万无一失。
今日小敏子在他入席前的那一撞,他当时便已发觉了异常,暗中在身上找出了那张通敌密卷。
他悄然借用容玮书写百寿图的笔墨,在陆铃儿与言风的掩护下,写下了新的“密卷”,这才有了陆铃儿后来在小敏子身上的那一拍。
闵相于寿宴之上点破他的身份,意图借此用叛国的罪名构陷于他,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此时见小敏子撤颤着手指向陆铃儿,容砚暗下眼眸,冷声问道:
“你是说,今日指使你栽赃本王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