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人的目光,皆从舞台转向这起身之人,随后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安国使臣程倏,常年斡旋于安宁两国,此番前来不仅是为祝寿,也是为即将到来的两国会盟作准备。
这位大人不是位主和派吗?当年靖王能从安国平安归来,也有他的一份功劳,难道,这两人早在那时就串通一气了?
只见这位中年使臣上前一步,对着主位上的宁帝拱手怒道:
“外臣此番来宁只为两国和平,岂容随意污蔑,请圣上明查!”
程倏当即亮明态度,宁帝不由得眉心一拢。
宁国较之安国,虽然更为繁华,战力却始终不及,为了稳定局面甚至需要送去质子。
尽管如此,安宁两国毕竟是皆是中原汉邦,不似那异邦朔国狼子野心,常年在两国边境上频频试探,以图夺取中原。
两国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主和派占了上风,彼此放下前怨开启两国会盟,共同对抗对异族。
安国使臣若是真的借着祝寿暗传消息,那便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国会盟,安国怕是会生异心。
闵相这个老东西,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在他的寿宴上整了这么一出,他倒要看看,这出戏倒底是真是假。
宁帝将目光再次投向闵宏达:
“闵相,你方才所言,可有实质证据?”
“证据就在靖王身上,圣上派人一搜便知。”
闵宏达从容回复宁帝,这一次,不可能再让容砚侥幸逃脱了。
前先入场之时,容砚与安国使臣便有了交集,现场应有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而他也亲眼见到那个东西被放到了容砚身上。
只要将那东西搜出来,容砚今日的风光便也到头了。
低贱的歌女之子,只配待在更为低贱之处,接下来,就让这贱种回到他该有的地方去吧。
宁帝听闻证据就在容砚身上,正欲遣内侍前去搜查,却听容砚开口道:
“闵相为何如此笃定,你所谓的证据就在本王身上?”
“靖王今日入场便与安国使臣眉来眼去,更是趁登台献艺之便传了消息,此时未下舞台,证据自然还来不及转移。怎么?靖王不敢?”
席上也有人回想起来,靖王进场之时,的确是与安国使臣打过招呼,登台献艺也会从使臣身前经过,难道,他们真的有暗中勾结?
容砚倒是未见惊慌之色,只是冷声道:
“非是不敢,而是不公,照闵相的意思,消息是趁登台而传,那舞台附近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只搜查本王一人,是否有失公允?”
对啊,若真有人趁登台之机暗传了什么消息,光查靖王一人的确不太公平。
靖王此番提出异意,既是抗议不公,又为自己切断了后路,以此证明他不但不会与安国传递消息,更不会将证据暗中转移至旁人身上。
宁帝闻言点头,光查容砚一人,的确有失公允。
“既如此,舞台及其附近十尺范围内之人,皆需接受检查,另外,也请程大人协助调查。”
也就是说,舞台上及附近十尺内的所有人,还有席上的安国使臣程倏,全都要接受检查。
这一次没人再提出异议,宁帝随即下令,让身边数名侍从及一名管事嬷嬷前去搜查,这些人直接听命于宁帝,搜查中绝不可能再搞任何小动作。
不多时,他们已来到舞台上下,侍从负责搜查男子,管事嬷嬷则负责搜查陆铃儿与曲兰二人,现场安静地只听见盘查的窸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