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儿闻言停下了涂药的手,抬头迎向他的目光,声音似委屈又似娇嗔:
“阁主怎还信他不信我?放心,我很好,他伤不了我的。”
她将这段时日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容砚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想到陆铃儿竟能用鲜花的汁液做成各类制剂,迷昏丫鬟、腐蚀护栏,他不由得弯起唇,用未受伤的手在陆铃儿俏鼻上轻轻一刮:
“你倒是机灵,看来他是真的伤不了你。”
上次分开之前,陆铃儿就说她机灵着呢,对此容砚从不怀疑,他的陆铃,一向都很机灵,今日就算他没有闯进徐王府,她也自有出逃的能力。
容玮许是真对陆铃儿用了心,但正如她先前所说,他用了错了方法,不论他怎么做,都只是徒劳,他的言语相激,也不过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那当然!”
陆铃儿眨着杏眼应了一声,对容砚掬起一抹微笔,复又继续低下头,为他手背的伤口涂上雪玉膏。
坦白来讲,这段时日容玮待她很好,除了一开始下毒掳走她、搜去道具不给她自由,后面这么多天并未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
若是他真要行什么不轨之事,她也自会拼尽全力保自己周全,倒是阁主,刚回京就这么急匆匆赶来救她,受了伤也毫不顾惜。
陆铃儿细细地为容砚涂着雪玉膏,待药上好,她收起药瓶,轻执容砚的手心,抬头道:
“好了,伤口还有些发红,这几日先别沾水。”
“嗯。”
容砚的眼眸从进入马车起,就未从陆铃儿身上挪开,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反手握紧陆铃儿的手:
“陆铃,一别数日,你……可有想我?”
他直白的问话,令陆铃儿脸上唰地飞起了红霞,心又不由自主砰砰乱跳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逃避,哪怕心跳声已大到几可耳闻,她还是想直面内心,坦诚地将自己真实的法想告诉他:
“嗯,我很想你,一直在想你。阁主你呢,吉州赈灾繁忙,可有想起过我?”
容砚眼中霎时闪耀起漫天星辰,他倾身上前,在陆铃儿额头印上一吻,然后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再忙也没忘记想你,不论何时何地,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1]
他对她的思念,岂止是这段时日的分离,更是长达十年从未停歇的爱恋。
陆铃儿闻言只觉心底狠狠一震,一股甜意从心间蹿起,瞬间浸满全身,她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已寻回了道具,这一扑又如从前般极具分量,容砚被她扑得后仰了几分,他很快稳住身形,环住陆铃儿与她紧紧相拥。
最心爱的姑娘已在他怀里,她与他心意相通、彼此坦诚,告诉他她很想他、一直想他,这一刻,他只觉十年埋住他的大雪已经悄然化去,属于他的晴天终于到来。
两人不再言语,只沉浸在这个满是思念的拥抱里,直到马车悠悠,在一处成衣店门前停了下来。
陆铃儿不解,容砚却笑道:
“一月前便答应了你去思锦轩,只是我不方便戴着这张面具直接回靖王府,需得先行换装,此处是我的产业,就在这里换吧。”
说完,他瞥了一眼陆铃儿身上容玮为她备下的锦衣,眼中的不喜一闪而过:
“你去也换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