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
邻桌其他几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接话问向那声音稍大之人。
就连这边的陆铃儿,也忍不住悄悄朝那方瞟了一眼,想听听京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自打中秋宫宴过后,她一直奔波在路上,快马加鞭往返于成州与长宁两地之间,这一走便是半月,消息自然没有这些京城附近的人来得快。
容砚目不斜视,执筷的手并未停下,耳朵却悄然动了一动。
身为亲王,他自然拥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平常哪怕是外出,也会有密报呈上,只是这次,邢戮的追击打乱了他原本的行程。
从被跟踪后改走小道开始,他的密报便无法正常送达,近几日的京中大事他亦不得而知。
不过,就他的推断,极有可能与吴王有关。
邻桌那发话之人见大家全都一脸好奇之色,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七日前吉河决堤、水淹吉州,你们可知此事?”
此言一出,容砚与陆铃儿皆是一震。
吉州离长宁不算太远,吉河水穿城而过,本是个美丽富饶之地,无奈这吉河水患频发,朝延多年来一直在拨款为其修堤建坝。
这样重要的民生工程,怎会在秋汛期间突然决堤?
邻桌倒是有好几人知道此事,纷纷点头,发话之人又道:
“朝延一经追查,才发现堤坝在修筑时偷工减料,根本抵不住水患,而那些贪墨下来的钱财,全都进了工部尚书的腰包!”
“狗官!”
邻桌之人全都拍桌子骂了起来,陆铃儿这边听得也是气愤不已。
民生工程的钱也贪,此次决堤,不知有多少人无端丧命,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圣上立即将工部尚书拿下,没想到更牵出了他背后的吴王,原来吴王才是这贪墨案的罪魁祸首!”
容砚听到这里,眼中的暗芒闪过,这京中大事果然事关吴王。
“圣上怒极,将吴王褫夺亲王称号,发配去守皇陵了。”
“该!也太丧尽天良了,修堤的钱也贪!”
“就是就是,害了那么多百姓,没斩了他都是好的!”
“可不敢乱说啊,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儿子。”
邻桌人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只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
“那京中的亲王,不就只有徐王与靖王了?”
“靖王只是空有虚名,现在,怕是只有徐王一家独大了。”
邻桌之人渐渐噤声,容砚眼中的暗芒却是更盛,顿手将筷子紧紧握住。
他早知徐王已按捺不住,欲向吴王下手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拿吉州百姓的命去祭旗。
此次吉河堤坝的垮塌,有几分是天灾,又有几分是人为?
陆铃儿见容砚暗下目光,以为他在意邻人最后那句话,看向他的眼神便略带了几分担忧。
他一无母族二无实权,多年来一直蜇伏而居,任徐王与吴王相斗。
徐王本就处处针对于他,之前碍于要对付吴王无暇顾及太多,眼下吴王倒台,其注意力自然会转到他的身上。
此次回京,他与徐王,怕是要正式交锋了。
感受到陆铃儿眼中的关切之意,容砚微微一笑,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无需担心。”
吴王的倒台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来得比想象中早几天而已。